伴随着越国公夫妇的离去,场面短暂的安寂了片刻。
承恩公夫人目送着越国公府的马车驶离,忽然转目去看乌十二郎,几瞬之后收回视线,许多年来,头一次主动攥住了妹妹的手:“我们也走吧。”小苗氏受宠若惊。
东平侯夫妇见状,朝承恩公兄弟点个头,与两个妹妹一道离开。
只留下承恩公、刘四郎夫妇,并神色迷惘的鸟十二郎,乃至于一众看客。
承恩公深觉今日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又开始怨天尤人,目光不善的瞪着乌十二郎:“说来说去,都是你这小人居中挑唆的缘故,如若不然,夫人怎么会要跟我义绝?!”乌十二郎凭空被扣了好大一口黑锅!
只是他也知道承恩公向来是个混不客的,且又心事重重,并不同他纠缠,客气的朝刘氏兄弟行了礼,便匆匆折返归家去了。刘四郎看着他的背影,神色冷淡,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太叔氏敏感的察觉到了,低声问丈夫:“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刘四郎说:“越国公夫人不是会无的放矢的人。”
一万两,就足够叫至亲兄弟反目成仇,更何况是五十万两?
俗话说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断了人五十万的财,岂不也等同于杀人父母?!
乌十二郎利欲重心,还真敢拿这笔烧手的钱!
太叔氏会意错了,颇觉惊愕:“难道越国公夫人还会因此....
刘四郎摇了摇头:“越国公夫人不会杀他,事实上,她想救他的,只是乌十二郎太贪心了。
“不过,”他若有所思:“或许借着这个机会,有可能搞清楚越国公夫人的来历呢。”
承恩公茫然道:“啊?难道她不是个寻常小官家的女儿吗?”
刘四郎懒得跟他说什么了,又觉得在这里被人围观丢人,当下拉着承恩公上了马车,扶着太叔氏在身边坐稳之后,才发作出来“你能不能叫我省点心?不是告诉你了,不要招惹越国公夫人吗?!”
“王长文人都死了,你去难为他的女儿干什么?你知道此事传开,三省会有多愤慨吗?!”
又说:“王长文先前是鲁王的属官,打狗也要看主人的!当初他把王长文的家小赶走,多半是为了跟邢国公赌气,未必真的乐意看人羞辱王长文的家人!”说完,刘四郎又想起另一头来:“再则,这其中还夹着邢国公一一要说王长文家小落得今日下场,邢国公身上的缘法可比越国公夫人深多了,后者只是跟他竞价买了张玉映,邢国公可是直接把人给整死了!”承恩公本觉得没什么的,听弟弟这么一剖析,登时忐忑起来:“真有这么严重?”
刘四郎怒道:“你以后不要出门了!安安生生在家念念佛,收收心吧!那群妾侍也都给我遣散掉,一把年纪的人了,能不能要点脸?!真是丢人现眼!”承恩公被弟弟骂的不敢抬头。
太叔氏在旁边听着,小声说了句:“要不,就跟大嫂好好商量一下,别义绝了,和离吧,起码听着好听呀......刘四郎叹口气,又说妻子:“先前叫你去劝劝大嫂,你怎么不动弹呢?”
太叔氏问他:“你跟你大哥相处了这么多年,真的不烦他吗?”
承恩公心想,这臭婆娘,当着我的面就挑唆我们兄弟俩的感情呢!
皱眉看太叔氏一眼,继而神情殷切的看着弟弟。
刘四郎:“....."
太叔氏又道:“你说良心话,他犯蠢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给他一刀?!”
承恩公神情殷切的看着弟弟。
刘四郎:"....."
太叔氏继续问:“要是你白天帮他收拾烂摊子,晚上还要陪他睡觉,这么痛苦的过几十年,会不会觉得还是死了算了,活着没什么意思?”刘四郎:......"
承恩公忍无可忍:“喂!弟妹,说话别太难听了啊!”
太叔氏压根不理他,继续问丈夫:“要是有一天,你下定了决心要离开他,从此得个清净,你会因为他几句好话,就回心转意吗?”刘四郎由衷的叹了口气:“嫂嫂也怪不容易的....
承恩公:......"
太叔氏便挽住丈夫的手臂,柔声道:“既然嫂嫂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再劝又有什么用?无非是叫两家再添不愉快,心生怨恨罢了。倒不如索性撒手,把事情结尾的漂亮一点,侄子侄女们脸上也好看,孩子们起码还是可以走动的。刘四郎定了主意,神色随之柔和起来,看着妻子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太叔氏见劝动了丈夫,心里也是高兴的:“别找官府了,闹起来多难看?我请母亲和叔母去走一趟,做个见证,两家和和气气的把事情了结掉。”“原本府上也在分家,正好趁机把长房的账目也清一清,大哥的那份家产,分三成给嫂嫂,算是抚慰她多年来的辛苦.....""
承恩公听后马上道:“这怎么行?我不动她的嫁妆,她倒要分我的家产?”
刘四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