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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云罕见地在梦中看清了“大蛇”。

这一次的梦很奇怪。

他并非躺在医生的病床,也没有被迷雾蒙住双眼,而是站立在卧室的阳台上,身披浴袍,皮肤潮湿冰凉,仿佛刚刚淋浴完出来。

满月又大又圆,挂在幽深夜幕,将月光洒向整个世界。

阳台下方的花园被清晰照亮,他面前有一颗高而繁茂的桂花树,此时开满了金色的桂花,朝空气里扩散着浓郁的桂花香,但沈暮云依然辨认出了隐藏在桂花香之下的神秘香气,源自于……盘旋在桂花树上的银色怪物。

他一直以为他的梦中怪物是大蛇。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那并非大蛇,而是远超人类想象的恐怖生物。

祂正用数条粗壮的银色触手紧紧绕着树干,每根触手的尖端都长满了散发出荧光的长绒毛,触手的根部各有一只旋转的深绿色无瞳之眼。再往深处看,祂的主躯干藏在最里端,有着巨大的丑陋口器,口器里密密麻麻全是尖牙,看起来足以一口咬碎成人男性的脑袋。

沈暮云的眼睛剧痛无比,有鲜红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往下流,是血液。

他想要尖叫,想要从二楼跳下去、转身朝着花园外面逃跑,可身体已经彻底僵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动不动地和祂对视。

血像眼泪一样流个不停,他害怕得浑身发抖,同时又能清晰地感觉到,眼前这一幕正在强烈吸引着他,让他的情绪暴乱,让他的心脏如永动机般疯狂跳动,让他无法克制地想要搞明白祂到底从何而来。

甚至,他觉得祂们之间某种程度上是彼此身体的一部分,他们流着同样的血,共用了同一颗心脏……

桂花树上的怪物朝他张开口器,露出骇人的牙齿,或许是在微笑。

长着荧光绒毛的触手朝着他延伸,温柔又缓慢地缠上他的小臂,细密的鳞片和皮肤摩擦出沙沙响,触感一如既往冰凉坚韧。

沈暮云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了轻微的啜泣,触手一路爬上他的脸颊,长长的荧光绒毛心疼地左右摆动,将他眼角不停往外涌的血液轻柔擦掉,再将一部分绒毛碾碎,化成深绿色、闪着神秘光泽的液体,将它滴入沈暮云的眼睛里。

疼痛迅速消失,血液也很快不再涌出,他的视网膜更清晰地直视到了怪物。

怪物银色的鳞片在月光上反射出美丽又诡异的细碎光芒,祂在喜悦,祂的绒毛在他面前摇晃不停,与空气产生共振,发出几乎难以辨认地嗡嗡响动:

“爱……爱你……爱……”

“不……伤你……回……巢……”

“爱……永远地……宝贝……返回……我们的……巢穴……”

从单个音节,到简单的词汇,到断断续续的语句,祂在飞速进化,甚至用绒毛拼凑成了人类声带和喉舌的形状,只为了更好地向沈暮云表达爱意。

没了血液的缓冲,这一幕极为清晰地映在了沈暮云眼中,比他见过的所有恐怖片加起来还要骇人一万倍。

他再也撑不住岌岌可危的精神力,他的每根骨头都仿佛在身体里尖叫,双腿也无法再支撑身体的重量,头骨马上要像过熟的西瓜那样爆炸开,万幸的是,在脑浆飞溅的前一秒,大脑终于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

他在梦境里陷入了昏迷。

昏迷前的最后一刹,他看到月亮变成了忧郁的血色……

……

沈暮云睁开眼。

睁眼的瞬间,他还能清晰地记起桂花树上的怪物,能闻到鼻腔里残留的桂花香和神秘幽香,可随着意识逐渐回笼,这些梦里的画面开始迅速褪色。

前后不到两分钟,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只隐隐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恐怖又特殊的梦。

取而代之地是现实世界的记忆。

他浑身冷汗地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卧室床上。

睡着之前他在做什么来着……?

似乎是见了沈冰,产生了一段不愉快的幻觉,又偶遇到沈乙,然后在他的浴室里睡着了。

沈暮云伸手捂住脸,后知后觉对自己的这一系列的过敏反应感到尴尬。

沈乙会觉得他是个无可救药的神经病吧?

这么想着,他居然听到了沈乙平稳的说话声,很轻,隐隐约约听不清楚,似乎是从一楼传来的。

沈暮云下了床,走到门边,将门拉开一条缝。

沈乙正坐在沙发里,身前的茶几上摆了新鲜果盘。他在和家里的阿姨聊天,或许是被阿姨礼节性地留住了。

打开门后,交谈声清楚一些,阿姨在询问沈乙的工作。

阿姨道:“小云一直身体不太好,平时在外面我照顾不到,只能麻烦沈先生多多费心。小云的妈妈——也是我的雇主,她是非常好的人,我跟她几十年了,她对下属向来奖罚分明,从来不吝啬福利待遇,你专心好好干,她都会看在眼里。”

沈暮云听出来了,一定是妈妈向阿姨交代了什么。

从他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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