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最后的最后了, 这一次,也是最后一问了。
爆炸时,一朔真的已经死了吗?死掉的真的是他吗?
他真的, 真的已经死亡了吗?
最后一问……
真的, 会是一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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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痛苦的, 会带来伤害。
这种认知, 就像是烙印一样, 深深篆刻在爱月海的潜意识中, 小时候的事情, 她已经记不清了, 但这份领悟, 却从来没有消散过。
爱能够带来的只有失去, 她越是深爱什么,就越是会失去。
只有一朔是不一样的……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特殊的。
爱月海像是相信自己一样的相信一朔,依赖着一朔。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更是朋友、爱人、家人、对方的依靠, 如同一体共生。
他们是无法分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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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朔就一直这么想。
这个世界, 早就烂透了。
从出生开始,就从来没有遇见过任何好事。
看似严密的法律, 罔顾平常人生命的统治机构,层出不穷的犯罪,因为实验而失去了双亲的爱月海,以及只是为了复活某人, 而出生的自己。
这个城市, 仿佛从来都是笼罩在灰暗的阴雨天中。
他生活在无数注视之下, 看似被无数人需要, 但实际上,从来没有人认真对待过他本身。
或许左惟朝没有说错,他确实是早慧的怪物,他知道身边围绕的其他人对他的希冀,也猜得到自己未来的命运。
他在这些人眼里,只是没有异能,没有自我,作为载体而生的一个器具而已,对他无须防备,也无须在意,他只有血统略有价值。
一朔对于既定的未来没有任何感触。
无所谓吧。
他就是为此而生的,他的人生没有任何价值,内在的灵魂是不被需要的,需要剔除的。
这一秒死掉,下一秒死掉,怎么死掉,都无所谓。
直到爱月海出现,打破他死水般平静的人生。
她是他唯一的奇迹。
他想保护爱月海,他想带着爱月海,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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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月海的性格很好,在学校里很受欢迎,但她在福利院里时,除了一朔之外,却没有朋友,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福利院里,没有其他与她同龄的人。
强大的异能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好处,反而带来了无尽的伤害。
在她年龄那么小的时候,就被逼与父母分开,被关在无法逃离的,远离人群的深山中的牢笼之中。
福利院里,除了被羁押的异能者,就是对她本身漠不关心的工作人员。
一次一次的实验,对爱月海的精神带来太大刺激。一朔之后也多次询问过她,她已经记不太清小时候的事情。
这也没什么不好。
在离开福利院之前,一朔曾经想办法打探过爱月海父母的事情,她的父母感情不佳,在遇见车祸之前,两人就已经分居许久,对爱月海疏于照顾。
但是,无论他们是怎么样的人,他们至少是曾经爱过爱月海的。
一朔收集了他们的遗物,秘密埋在福利院后方。
记得过去的这些事情,只会让爱月海徒增痛苦,一朔只希望爱月海能够继续快乐幸福的生活下去,她想不起来,也无须再让她记起。
但是这些痛苦,还是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看不见的痕迹,她看起来活泼开朗,却与所有人保持着距离。
打工相处多年的伙伴,在她眼里是普通同事,学校里对她照顾有加,提供了许多帮助的班主任,在她眼里和其他老师没有区别。
她不会让任何人接触到自己的内里。
一朔在她身边,长久的注视着她,他对此从无干预。
让爱月海只留在自己身边,让她的生活圈子内只有自己,这并不是刻意的引导,更不是自私的占有欲。
如果爱月海爱上别人什么人……或是想要离开这里……他也会竭力帮助爱月海,他只想让爱月海幸福。
但是一次又一次被复制,一次又一次出现的,只有他自己,这份甜蜜,无法言喻。
这份爱,既是苦痛,也是证明。
一朔竭力做到最好。
离开福利院时,选定的周围空旷全是田地的房屋位置,可以直观的看见周围的状况,让监控者无法长时间逗留此地。
在刚搬入时,就在屋前屋后种下的树苗,多年间长成大树,树的枝叶遮蔽窗户,让人无法从外窥见房屋内侧。
夹在卧室中间,和走廊深处的两间浴室,都没有直通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