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分家已定, 郁离没再留,离开了郁家。
郁金扯着木愣愣地站在那里的爹娘,带着三个妹妹去送她。
其实是他们二房的人不好在堂屋待下去, 免得积了一肚子火的阿爷阿奶和大伯迁怒他们。
当然, 就算他们迁怒, 郁金觉得他们也不需要害怕的, 不过为了阿爷他们的身体着想, 暂时还是别在他们面前晃。
眼看他们出去, 郁老三也机灵地带着妻儿离开。
再不离开, 留在那里被老太太他们骂吗?
老太太可能会顾忌郁离,不敢随意骂二房,但他们三房就没什么顾忌, 说不定会拿他们出气。
三房的人都躲回房里。
此时他们神色十分亢奋,特别是王氏,一脸激动地问:“相公, 是不是要分家了?咱们能分到多少?”
她只关心他们三房得到什么,可不能比大房、二房少。
郁敬忠、郁敬信也是满脸激动之色。
只要想到,分家后各过各的,郁离就再也没借口指使他们干活, 就忍不住高兴。他们自己家的活, 以后想干就干, 不想干就不干, 不用担心会被隔房的堂姐压着干。
还有一点就是, 等分家后, 他们可以离郁离远远的, 她没理由再打他们了吧?
虽然郁离也没怎么对他们动手, 因为在她动手之前, 他们就怕得不行,听她的话去干活了。
可只要想到她砸断堂屋房柱的那一幕,就忍不住怕,怕被她打。
她的力气那么大,打人得多疼啊。
郁老三看着妻儿,发现他们都激动得过分,忍不住问:“你们想分家?”
“当然!”王氏毫不犹豫地说,“不分家干嘛?继续像以前那样,咱们做牛做马地供着大房吗?我又不傻。”
没有分家时,家里的银钱都捏在老太太手里,买根针线都得找她拿钱不说,他们农闲时去打零工的钱也要上交,想买点好吃的都不敢,只能偷偷摸摸地吃,像做贼似的。
这谁愿意啊?
王氏也是当人媳妇、当人娘亲的,她也想当家作主,想像老太太这样威风,也想给自己孩子买好吃的。
只要分家了,她就是家里的女主人,家里怎么样还不是她说了算。
郁老三诧异地说:“你以前不是一直说,要等敬德、敬礼他们考上秀才,你们好沾光享福吗?”
大房有两个读书人呢,以后要是他们考取功名,他们这些供两人读书的叔叔婶婶也会有好处。
王氏嗤笑一声,“得了吧,考取功名?还不知道啥时候的事呢。”
以前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因为老太太、老爷子一直这么和他们说,久而久之,她便也这么认为,等着大房的郁敬德兄俩出息了去沾光。
不这么想能咋办?反正又不可能分家,自然只能往好的想。
然而最近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连素来让人敬重的郁老大都栽在郁离的手里,让她突然生出了一种“郁敬德他们真的能行吗”的想法。
“以前大哥多威风啊。”王氏撇着嘴说,“村里人都敬重他,觉得他有出息,可你看他再有出息,连个童生都考不中,只能去县城给人当账房拨算盘。”
“有这样的父亲,你们觉得敬德、敬礼他们能行吗?”
俗话说,儿子肖父,万一郁敬德两人肖父,连童生都考不上……
郁老大作为读书人,素来高高在上,无形间与村里的人拉开距离,给人一种他很厉害的敬畏感。
当然,这也和世人对读书人的过分崇敬有关。
读书人就真的那么厉害吗?
撇开这点不提,他哪里厉害了?
要他真那么厉害,刚才怎么会像条死狗一样,被郁离摁着跪在那里?
可以说,郁老大被人摁着跪的那一幕,生生地打断王氏对郁老大的敬畏,发现郁老大其实就是个没用的,连个小姑娘都对付不了——虽然他们也对付不了,这不就证明了,郁老大和他们没啥两样,都是要吃饭拉屎的凡人。
郁老三惊讶地看她,没想到她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
“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王氏反问。
郁老三道:“……也对。”确实,大哥考了一辈子,连童生都考不上,难道郁敬德、郁敬礼就能考?
就算他们考上童生,还有秀才,还有举人。
听说童生不算什么,秀才非常难考,有些人考了一辈子都考不中,只是个老童生,更不用说举人。
想要等他们出人头地……还真不知道要多久。
他们总不能一直供着大房,供到他们老吧?
这么一想,这样的日子不过也罢,还是分家吧。
三房所有人都对分家没意见,反而非常积极。
他们凑到一起,讨论着明天分家的事,老爷子他们手里有多少银钱,家里的田地和东西又怎么分。
反正他们三房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