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远!”
在意识到自己失误的瞬间,陶茹之立刻叫住了准备回房的林耀远。
如果他现在进去,一打开搜索引擎,就会看到自己留下的历史记录,那他就会意识到是她,她的计划也就告吹了。
接下来他会更防备,再下手的机会就不好找。
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叫住再说。
林耀远回过身,用眼神询问她有什么事。
陶茹之头皮发麻,她也想问自己有什么事,实在是一下子编不出来,直接卡了壳。
但他却误解了她这一刻的沉默,以为她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走向餐桌,拉开她对面的椅子,视线斜向原本摄像头摆放的位置。
那里已经空了,所以他必然知道她看见了。
“你是想问那个?”
哦,原来还能这样——陶茹之恍然大悟,面色不显,凝重地点头。
“但是在这里不方便说。”她暗示地看了眼陶康笙的房间,“去楼下聊吧。”
林耀远嗯了一声:“行。”
陶茹之内心暗喜,接着说:“你先下去吧,我隔几分钟下去找你。以免我爸怀疑。”
林耀远不疑有他,点点头起身,却又是往房间的方向走。
陶茹之喉头发紧,立刻道:“诶——不是让你先下去吗?”
他这下感觉有点奇怪地看她一眼:“我去拿外套。”
陶茹之清清嗓音:“哦,是,别感冒了。”
她盯着林耀远走进房间,他门半掩着,动静一清二楚,的确只是从衣柜里取了件蓝色开衫套上,然后带上房门出来了。
陶茹之平静地又翻过一页单词,桌子底下的腿早已经抖了很久,此时才猛松了口气。他果然不会在这种间隙里锁门。
她迫不及待地等着林耀远离开,然后将自己的罪证毁尸灭迹。
不过陶茹之依然没完全放下心,依然保持着谨慎,走到窗边看到林耀远出现在楼下那盏昏暗的路灯之下后,她才闪进他的房间,点开屏幕,删除记录,再度按下睡眠模式,一气呵成。
陶茹之摸了把额头的冷汗。
她松下神经,懒洋洋地出发下楼,剩下的只要随便应付一下就好了。
深夜的小区很安静,陶茹之走出单元楼,看见林耀远随意地靠在路灯边玩手机。
他听见脚步声侧头看了她一眼,视线又转回手机,头也不抬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态度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
那层掩饰的挡板被抽离,陶茹之也开门见山道:“我看见你摔碎了花。”
他从鼻腔里发出嗯声:“所以你是想要我道歉,还是准备跟我道歉?”
陶茹之哈了一声:“跟你道歉?为什么?我只是不小心把礼物放在地上。”
“那我又为什么要跟你道歉?我只是不小心撞碎了花盆。”
陶茹之深呼吸,觉得腹部有火气上涌。
“行了,我们都别演了。你知道我是故意的,我也知道你是故意的。但我们这两件事情的恶劣程度并不一样。”
他依旧没正眼看她:“先走的五十步和后走的一百步,我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是吗?”陶茹之冷笑,“所以如果我没有事先把你的礼物扔到地上,你就不会把花打碎吗?”
林耀远又用那种他擅长的,绝不会引人反感的口吻说:“当然了。”
仅仅几句话的交锋,陶茹之就觉得自己对他刚开始的评价有多可笑。
她整理了下情绪,平静道:“你妈最后是不是会和我爸结婚,其实我不在意,那是他们之间的事。而且高考完我就会去念大学,以后就不用像现在这样低头不见抬头见。”她冷静地总结,“所以,我们只需要度过这几个月就好了。”
这其实也是陶茹之当时同意他们搬进来时说服自己的一个理由。
为了陶康笙,她可以忍受这十八年习惯的人生被打破,被逼接受几个月的不自由。
但是如今看到林耀远这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她可不打算相安无事地度过。
陶茹之脸上的表情却越发真诚:“这次我们就互相不追究了,可以吗?”
林耀远没接话,视线终于从手机上抬起,晃到她脸上看了一圈。
陶茹之抱着臂回以直视,眼神足以让自己都信以为真。
林耀远收起手机,手插进兜里打了个哈欠:“可以啊。虽然这游戏结束得有点无聊。”他擦过她肩膀离开,“如果不想开战,一开始就不要吹响号角。”
陶茹之背对着他挑起一抹笑。
她再回过头,叫住林耀远。
“对了,我跟你坦白一件事。那盆花确实是我爸送你的,但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早猜到了。”
“但是你送给过我一份礼物,虽然我完全不感兴趣,但有来就有得往,我会送你一份回礼的。”她追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