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路汐在路演准备的大化妆间里做造型时,就没让化妆师碰她这张脸了。
她哪怕不施粉黛出现在公众面前,也足够有这个资本任性。
旁边助理捧着水杯插上吸管, 递给她时说道:“汐汐怎么都好看。”
路汐微微的笑。
这时夏郁翡路过, 相比之下, 她连一根头发丝都要无比精致的,颦笑间充满了美艳感,说:“救命, 汐宝儿你是真不知道这张脸的正确使用说明啊。”
话音未落,便想伸手来摸一把,占个便宜什么的。
路汐稍微不经意间躲过,握住她手腕,将未喝过的水杯塞过去:“喝点水,你唇有点干。”
夏郁翡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没往下深究她怎么突然不让碰脸,瞧着白净净的, 继而,握住一张椅子转了下, 高定裙身精致而繁复,落落大方地坐了下来。
夏郁翡在补充水分,一时没继续聊天。
路汐则是拿过化妆台上的手机看剧组消息, 今天主创们分散两地宣传,赧渊带着人去学校活动, 往微信群发了一些宣传物料照片。
她指尖轻轻滑动,正要看下张时, 忽而进来一条新消息提示, 是简辛夷发来:「问件事, 你家那位,是不是最近在收购骆日升的影视公司?」
简辛夷人脉关系网遍布整个娱乐圈,消息得的准,也是听到了风声,才来问。
路汐恰好昨晚在容伽礼的书桌上看到那份收购策划书,倒也没隐瞒,给回复了一个字:「是。」
简辛夷收到消息后,隔了十来分钟发来请求:「我想跟容总谈一笔生意,汐汐,方便帮我牵个线吗?」
她没有过度利用交情,让路汐点头答应,而是先询问。
倘若不方便,只能另寻他法。
路汐停了两秒,大约是猜到简辛夷跟骆日升那边谈不拢电影撤档的事,正琢磨着怎么抓住对方的把柄,刚好碰上容伽礼出手了。
只是牵个线而已,没有冷眼旁观拒绝的道理。
路汐给她回:“等我结束完路演,晚上在菩南山一起吃个晚饭。”
*
收到路汐爽快的回信时,简辛夷打着草稿的一些说辞也显得徒劳地咽回了喉咙,她握着手机,站在露天阳台上,平静地看着装修团队的工人在忙碌安装着新的猫爬架。
过会儿,周奉步伐轻而稳地走来,递了杯伏特加给她松解下绷紧的神经状态:“骆日升那小子痴人说梦,跟我说想靠赢这一场对赌协议后,拿来当成聘礼跟你求婚。”
简辛夷对视了下他戏谑的眼神,后无言许久。
骆日升自以为是的天才导演深情人设是带着表演式人格,给网上那些愿意付费一张电影票的观众看的,感动不了冷心冷肺的资本主义简辛夷半分。
何况她那点儿如鲠在喉的情爱,都倾注在了祁醒一人身上。
喝下半杯伏特加,将心口的烦闷情绪也跟着压了压,半响后,简辛夷语气柔和:“你转告骆日升,名望钱财想得到,男女之间的情爱也想得到,未免太天真,这世上呢,本就没有什么都能够让他俯拾即是的美事。”
简辛夷别说给骆日升一次公开追求的机会了,没抬到明面上撕得腥风血雨都算饶了他半条命。
拿她做灵感写下的原创剧本,请祁醒来演,间接性导致成了他和于蜚零的定情之作。
这电影就算拍得再好,简辛夷不惜一切代价,赌上漫星,也要给它整撤档才罢休。
人都是有骨气的,这都能忍下,她忍辱负重多年终于混进资本圈,又是图什么?真是活成了一个供圈内各大看客茶余饭后拿来谈资的天大笑话了。
冬季的白天过得很短暂,不知不觉中,云层里的夕阳抖落在阳台,笼着简辛夷一身,她依旧套着平静的外表,心底默默算着时间,等差不多快到了,极慢地将高脚杯中的最后一口伏特加喝完,才下楼。
路汐结束完路演宣传,回到菩南山时,恰好是日落时分。
她先跟今日的主厨拟定好晚餐菜品,去楼上的衣帽间换下了一身高定礼服裙,挑了件露肩的雾蓝色宽松毛衣穿,衬得毫无女明星架子,整个人格外的柔软亲和。
简辛夷来得时间恰好,不早也不晚,被管家请到了别墅客厅隔壁,另一间四方都有全景落地玻璃的会客室,外面是颗歪脖子树,落了满地的叶。
她半垂着睫毛,坐在沙发上,面上保持得体的姿态。
路汐先步入进来的,早在外面望了简辛夷几十秒,走近后,跟平常相处似的,没什么不同:“等半小时,容伽礼结束完视频会议,就来见你。”
“谢谢。”简辛夷扯了扯唇,给她一个笑容。
路汐轻声说:“我不参与你跟他谈的生意,但是站在朋友的立场,辛夷,我由衷的希望能帮到你一二。”
“能通过你的关系,约见到身居高位的容总,已经是对我最大助力了。”简辛夷说得坦诚,很幸运结交到路汐,“谢谢你,是因你可以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