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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昵 (1 / 3)

用完膳没多久, 汾河郡放起烟花,寂静的黑夜顷刻被点亮,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哪怕越府今年并没有准备这些, 也沾上了喜意。

除夕本就得守岁,哪怕是越老爷子也没急着走,让老仆将自己推到院子里, 看年轻人玩闹。

自越清落死后,府中掌中馈的事又回到了二夫人手中。

她如今已经不看重这些, 闲暇时候照旧做涤魂玉牌,性子也比以前平和很多,留在府中的下仆都收到了她丰厚的红封,人人脸上带着笑容, 在院子里放灯。

没有大肆准备烟花宴席, 长明灯倒是管够。淬灵阁早早将今年的长明灯送了来, 越家本就是炼器世家, 就算是普通的长明灯,也比外面做得精致。

灯面是素的,还没有绘制图案, 也没有字样。

一时间识字的仆从身边水泄不通, 人人拎着灯,请求帮忙写字许愿。

越无咎本身也是混不吝的性子,干脆也命人搬了张桌子,帮着仆从们绘画写字。

越怀乐拉着湛云葳说话, 见状忍不住嘲笑兄长:“他的字画, 以前没少被家学的先生骂, 如今也敢卖弄。”

但架不住仆从们捧着他, 纷纷夸越无咎字画了得,越无咎一时飘得不知今夕何夕。

“大堂兄的画才叫好呢。”越怀乐说,“我虽然没有和他一起念家学,听说最挑剔的先生,也对他赞不绝口。”

她压低声音,给嫂嫂告密道:“我听阿兄说,家学里还有姑娘心悦于他,只是觉得他性子实在古怪,后来都被吓退了。”湛云葳忍不住看向越之恒。

他在廊下听着老爷子讲话,老爷子今夜喝多了些。自大儿子死后,又要一心筹谋阴兵之事,越老爷子也很多年没有这么高兴放松了。

絮絮叨叨教了一堆炼器的秘诀。

好几次讲的重复了,越之恒会毫不留情地提醒:“讲过了。”

要么就是无情戳穿老爷子:“我十七岁就会。”

他这样冷漠,惹来越老爷子不满地一瞥,搜肠刮肚却也想不到还有什么能教给这个不孝孙。

越怀乐忍不住对湛云葳道:“嫂嫂,你要不要去救一救大堂兄。”

眼看那边祖孙两个聊不下去了。

湛云葳拿起一盏素面的灯,穿过院子里热闹的人群,走到廊下。

她一过来,还不待开口,越老爷子摆了摆手,对越之恒说:“算了算了,陪你媳妇去。”

越之恒看一眼越老爷子,没说什么,朝湛云葳走过去。

越之恒问湛云葳:“怎么过来了。”

“怀乐说你画的画最好看,我想让你帮我也绘一盏灯,不知道越大人赏不赏脸。”

越之恒让仆从搬新的桌案出来。

等待的时间,湛云葳同他耳语:“你故意顶撞老爷子的?”

越之恒没否认:“你听见了?他今夜饮了不少酒,把我当越临羡了。”

湛云葳在命书中看到过,越之恒的炼器术并非老爷子亲自教导,而是集族中师傅之所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越临羡是老爷子一生中最得意的儿子,从少时就是老爷子亲自教导炼器。他的死,除了宣夫人,最难受的当属老爷子。

“你怕祖父失望?”越之恒甚至都不是越临羡的孩子,越老爷子自欺欺人若当了真,心里恐怕会更空荡荡。

越之恒却没有回答,而是看了她一眼。

“湛小姐。”他饱含深意提醒道,“你有没发现,你好像越叫越顺口了。”

“……”若不是越之恒提醒,她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么自然的。

越之恒捏了捏她的手指,语调带上了几分笑意。

“就算是灵帝指婚,现在想想,其实也没有这么糟糕,是不是。”

湛云葳被他捏得脸发烫,半晌才低低应:“嗯。”

就算是前世,她厌恶越之恒,将与他的那段婚事视作耻辱,也不得不承认,同他做道侣,并不算是一件糟糕的事。

她不仅常常把他气得半死,好几次真的想要他的命,越之恒也从没主动欺负或者伤害过她一次。

她不想看到他,他便连越府都很少回,但是小院的厨子总是挖空心思给她做好吃的。湛云葳回想起越怀乐的话,其他姑娘怕他,觉得越之恒古怪。她在心里反驳,哪里古怪了,明明挺好的。

说话间,仆从已经把桌案搬来了。

“画什么。”

湛云葳原本只是帮越大人从喝醉的老爷子那里脱身,而今见他坐下,倒真起了几分兴致。

“锦鲤?”

左右只是图个吉利的兴致,犯不着画凤凰麒麟或者山川图。

越之恒没说什么,蘸了墨,很快灯上两尾憨态可掬的锦鲤就有了雏形。

他的字并不出挑,便没有题字。

湛云葳看着他着笔,她发现越怀乐确然没有吹嘘,不愧是让先生的叹服的画技,越之恒将灯递到她手中时,风一吹,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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