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他们怎么会跟着她?
他们跟她不是是一伙儿的吗?
但很快,温书就明白了,不一样,锦衣卫和所有穿越者都不一样,他们直接服务于申错,是申错手里的一柄利刃。而每一个锦衣卫必修的课程是换装,更进阶一步的是变脸。
诡异世界的锦衣卫名声好坏掺半,温书先前总以为是一些大臣的诋毁,但很显然这一点坏名声确实存在客观原因。他们当真是跟踪和监视的一把好手。
那么问题来了,她是怎么惹上的呢?从什么时间开始的。
是从进城后面见申错就被盯上,还是从见过水瓶座之后,亦或是去过了阵法图的关键要处之时?
这三个时刻中的每一个时刻都指向温书完全不愿意看到的方向。
“跟我来。”岁娘如玉般温凉的手握住了温书的手。
锦衣卫似乎发现了异常。
岁娘拉着温书,一路穿梭在小巷之间,或深或浅的屋影与她们的影子交错,她们迅速掠过那些繁华的街景,仿佛与外面的世界锦衣卫们的动作同样在加快。
双方的呼吸尽皆急促。
一切平静的表象如履薄冰,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撕碎。
安静且恐惧的喘息是鬼物捕猎前开始的序曲。
温书握住手中的笔,衣摆之下,关圣帝君的画像正在扭动。
一双手从身后的阴影之中突兀探来。
带着诡诵的凉意。
岁娘和温书神情紧绷。
"啪--"
一只剑柄突然从斜外插入,挡在了她们身后!
她们下一步迈进灯笼暖光之下。
一瞬间各种嘈杂的响动灌入耳中。
阴影只得退避三舍,几双眼睛沉进黑暗之中。
王裕收回剑,重新转身。
冷冽的神色便温和起来,坚毅的轮廓褪去,显现出少年人的风姿,他充满信任且担忧地问道:
“怎么了?”
岁娘的手从镇魂铃上放下,松了口气,闻言揽住了温书的肩膀:“这就要询问咱们这位小友了。”温书在两人的注视之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真是糟糕,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同乡人不骗同乡人”更真诚的谎言了吗?
书房中。
金刚石熬完大夜,眼睛通红,背脊却仍是挺直端庄的,他疲惫地打了个哈欠,门外的锦衣卫敲了敲门,放下一份文件。金刚石随手拿起来,翻开一看,不由一愣。
金刚石默然许久,伸手将其塞进一沓已经看过的文件之中。
“居然还想着继续包庇啊?”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金刚石动作一顿,微笑道:“花佗,你偷窥我?”
站在书桌背后的男人抱胸轻哼一声,没有回答,一双漆黑的眼睛隐于灯火范围之外,他道:“你可多少显得有点两面派了,对我对申错都是两副面孔。金刚石不顾礼仪地轻啧了一句:“还有谁能比你还要两面派,明明反对老大,但表面上却还是一副醉心医学的模样,在你自曝之前,我从没想过你居然也在反对老大的那群人里面。“....许我当真是个两面人物?”花伦回答道,随后他笑眯眯上前,“我单独在你面前自曝,这不是正在表现我的诚意?老大的左右手?或许策反你我做不到,但给我行个方便也不是什么大事吧?”金刚石警告道:“你要想明白到底是谁耗费心力将你复活,木偶人的生死又捏在谁的手上!”
“你明知道老大有多厉害,他的天赋久经检验,几乎没有死角,更别说如今是在玉京,防火墙一直围在整个玉京外。”花佗轻笑一声,语调轻快:“当然是申错,我知道他非常厉害,可这对我来说,一码归一码!”
“不过,你找了那么多理由试图说服自己,可你不还是帮了我们,实际上你的心一直在动摇吧?”花佗的脸凑在金刚石脸边,微微侧首,注视着金刚石。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滑过案牍上的文书:“毕竟玉京能有如今的规模,里面可不止申错的功劳,还有你金刚石多年的心血。”“金刚石,你真的能够忍受你的回家之路是由生民之血染就的吗?”花佗吐息如冰:“你虽是个伪君子,但你同时是个好人。”金刚石的下颚线绷紧,随后他怒瞪花佗一眼。
他低声道:“老大的人工智能端云,能够监控玉京,以前老大为了防止脑袋烧掉,很少动用,但现在......“所以你与其在这里说服我,不如回去看看你的家偷没被偷。
“我们都是同乡,他一直都在给你们机会,如今,离最重要的时刻就差十天,谁都不会愿意功亏一篑,你们最好想清楚,最好不要再捣乱了,对我们都没好处的不是吗?”花佗歪了歪头,打量了一瞬金刚石的面容,微笑地拉开距离:“谢了,我们会注意端云的,你有后门密钥吗?”“你!你不要太过分了。”金刚石头冒青筋。
“金刚石,你两相为难的样子还真的挺有意思的,大家还能不能回家是未知数,可那些人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