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醒吸了吸鼻子说:“没事。”
“看了你的电影。’
闵司行手背上的血正蜿蜒地顺着指骨往下滴,穿着一身病号服,狼狈地站在门口。
听到对面许知醒明显的掩饰,忽然觉得自己的着急有些狼狈跟可笑。
对她那么好是没用的,她本来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闵司行至今都不太明白以前她生气的原因是什么,是从什么时候想分手的、让他变成毫无人性的狗又不要他的原因是什么。她现在这么凑过来,不过是为了钱。
又或者是贪恋起了以前的好,等到她厌烦的那一刻,又会变成那个对他冷暴力的人了。
她没心的。
他现在还记得他拍戏许久回来,花光了赚来的工资回到出租屋给她买了一份礼物
还没等礼物打开,就看到了许知醒压在书下,连同课本都不小心没带走的日记本。
从大四开始,满满的都是“闵司行混蛋”“谈恋爱都会让人这么烦吗”“是不是真的爱就不会有情绪”“他是不是骗我的”“分开会不会好”
“想分手”“1”“2”。
后面满满的数字都是想跟他分手,那些数字的间隔甚至一天出现了十几个,一副厌恶到极致的模样。最终她得偿所愿,还这样做出一副被甩的模样给谁看?
他那么不堪,装作没看见,还是被甩了。
闵司行拳头紧握着,手背青筋浮起,针眼处的血更快地往下滴落着。
他的声音重新变冷。
“许知醒,我没有抒情的电影,但凡你有关注我一点都知道我演绎的什么类型。
“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打给我,没有人会平白安慰你。”
说完,闵司行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股压不住的刺痛从胃部贯穿,他抵着墙腿都有些发抖,痛楚蔓延四肢百骸,眼前一昏,“砰”的一声,硬生生撑不住跪倒在病房门口。远处医生看到,大喊着忙不迭跑了过来。
“哎你,你胃出血不能乱动!”两个医生齐齐跑过来,把人扶上床,又换了一只手扎。
人已经昏迷了。
陈敛下午来医院时,见闵司行还在沉睡,脸色看上去比前两天还要差,还没走出病房门去问,被走进来的医生叫住叮嘱。“你们这边没有家属照顾吗?最好来一个家属看着病人,他喝不了酒还喝那么多,今天还拔了针跑出去了,以后都不能喝酒了。陈敛不用想就跟许知醒有关。
从病房走出来,掏出手机给许知醒打了个电话。
对面的声音沙哑,低闷,听
“许小姐,阿行他前天应酬喝酒胃出血,现在还在医院,刚才你们说什么了吗?他心情不是很好,晕过去了。”上去情绪也不是很好
对面发出一阵东西掉落的响声。
许知醒的声音也带着急切:“他现在还好吗?医生怎么说?”
她还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暂时没什么危险。”
许知醒紧扣着手机,回想着刚才的对话,她说的理由实在太蹩脚,也不知道怎么说才让闵司行满意,她只是下意识想找那个她能够依赖的人寻求些安慰,跟他分手的那些年,她感觉自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打通之后听到他冷淡的声音,又猛然发觉,现在他已经不是她的了,她只是他花钱买了上床疏解欲望的女人。“我不应该给他打电话的。”许知醒低声说,“你让他别生气,对不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许知醒学会了说对不起。
"不是一
他还没说完,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许知醒抬眼看着电脑上打开的公众号,过去了这么久,这条甚至连评论跟点赞都很少,寥寥的评论都还是在问:“今天怎么跟以往的风格不一样了?怎么发起十几年前的报道了。
“什么洛阳铲,不过这件事我好像听过,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号主也开始收钱了吗?这条有点故意翻旧账黑人的嫌疑。
那些伶仃话语像是刺在她心口最软的地方,扎得她好疼。
她一时之间都有些无措,发这篇文章到底是对的还是多此一举。
还没等她把评论权限关掉,她这篇文章被判定为“违规”,直接被封掉了。
她用冰凉的手背贴了贴眼皮,手指摸到了眼角的湿润。
最后哽咽呜咽着,任由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屏幕上,眼前一片模糊着,买了一个小时后的机票。
手里捞着那件没缝补好又开了缝的棉袄,其他的什么都没拿,从公寓离开打车去了机场。
飞机延误了两个小时,许知醒裹着棉袄也没玩手机,静静等着。
凌晨三点,机场落地平宜。
天色昏暗,机场座位上躺着裹着衣服睡觉的人,门外只有寥寥几个人等着接人。
天气冷到一夜回冬,平宜本就是个四季温度明显的城市,估计明早要结冰霜。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