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塞鼻子,乔知懿表情窘迫,暗慨:丢脸,太丢脸了!
相比之下,沈枢姿态更显得从容,甚至被眼前的反应气笑了。
他双手环抱,后背干脆靠在门前,口吻慵气十足:“至于吗,又不是第一次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连裤子都没穿。”
耳根忽得热起来,乔知懿不满地撇撇嘴,分出一丝视线去瞄他,嘟嘟囔囔地说着:“本来就是你的不对,谁让你不好好穿衣服,耍流氓!”
沈姓流氓挑了下眉,低低地笑了两声。
磁性低沉的气音于浴室门口四散开来,以一股不容置否的力道钻入耳蜗,继而引得心口悸动,久久难平。
乔知懿喉间一动,不想承认自己被他的声音撩到,立刻板起一张脸,故作严肃:“笑什么?”
“笑你,”沈枢答得自然:“明明平时恨不得上手摸,可现在居然光看看就流鼻血,怪稀罕的。”
这下子,乔知懿脸更热了。
一抬头见他好整以暇地盯着自己,她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干脆也不再装淡定,直接推着男人朝衣帽间走去。
边推边说,急切非常:“臭流氓赶紧去穿衣服!”
被她推搡着离开,沈枢倒也没有多说什么,耳边传来关门的巨大声响,他站在原地,回头看向浴室的方向,不自觉又扯动嘴角。
等乔知懿再从浴室里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眸光掠过盯着平板电脑处理公事的某人她不自然地吸了吸鼻子,试图掩盖心底一闪而过的尴尬。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床上的人抬起头,顺势看过来:“手臂上怎么了?”
没所谓地瞥了眼小臂,乔知懿随口应道:“被蚊子叮了,挠了几下。”
“被蚊子叮了?”
沈枢皱着眉放下平板,走过来,半嘲半讽:“哪个洲的蚊子能叮出这种图案?”
不等乔知懿开口,他便先一步捏住她的手腕,连带着将小臂也微微抬高,借此看得更清楚。
半分钟后,他才笑叹道:“乔知懿,你是小朋友吗?连自己过敏了都没察觉?”
过敏?
乔知懿眨眨眼,立刻看过去:“应该不是过敏吧,我最近都没有吃花生。”
“就算不是花生也可能是其他的过敏源。”放下她的腕子,沈枢走向另一个方向,等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只小型号的医药箱:“过来,我帮你涂药。”
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乔知懿没有动作:“真的是过敏吗?不会是你‘误诊’看错了吧?”
沈枢闻声,再一次被她气道,耐心告罄:“过来坐好,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乔知懿努努嘴,但还是走近。
随着他拧开盖帽的动作,熟悉的药膏味弥漫开来,乔知懿蹙着秀气好看的眉头,表情很是抗拒。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才刚闻着这个味道,先前被她挠过的地方便更痒上几分。
下意识的,她又想伸手去碰。
“别乱动。”
沈枢陡然出声,制止道:“再痒也别挠,破皮会留疤。”
说着,挤药膏的速度明显快了一半。
乔知懿鼓起双腮,垂着脑袋盯着他抹药,随着棉签滚到皮肤上,一并引起酥酥麻麻的异样触感。
男人的手很大,指关节也长,正常尺寸的棉签被他捏在手里显得短窄。
他动作不疾不徐,神色留认真严谨,明明只是在涂药,偏教人品出几分弹钢琴的优雅。
乔知懿和他靠得近,鼻尖前除了不算刺鼻的药膏味,便是清冽的薄荷气。
很淡,却又存在感十足,让人想掩耳盗铃地忽略都不成。
喉间悄然一动,她偷摸掀睫,眸光落在男人清隽俊美的五官上。
似是没有察觉到自己正被盯着看,男人依然在重复手上的动作,时不时眨眼,鸦黑睫羽也跟着颤,像小刷子似的浓密。
这一刻的沈枢,好像比平时看起来更温和。
也更有魅力。
她如是想着,歪歪头,忽然笑了。
“笑什么?”
因为扶着她的手臂,他能够感知到她的细小动作,沈枢抬眸:“弄疼你了?”
乔知懿摇摇头,岔开话题,随口提起舞团的事,其中就包括自己作为实习生,要和另一个实习生竞争一个要上纪录片的演出名额。
还问他要不要来看。
沈枢面色始终,口吻也淡淡的:“无关人员也能去?”
被他形容自己的遣词造句惹笑,乔知懿道:“虽然说是竞争,但为了公平起见,会在舞团旁边的剧院进行公演类的小型演出,谁都可以来。”
志愿服务的涂药工作结束最后的收尾,沈枢直起身子,薄唇勾起一个浅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弧度:“希望我去?”
乔知懿轻哼,最看不得他这幅样子,矢口否认:“你爱来不爱,你不来我还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