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阿沅看过白话版,对人物剧情有个粗略的了解。
夫妻俩虽然出场少,却贯穿全文,属于存在感超强的那种,在荣国府的每一个贫穷时刻,林家的百万家资都要被拉出来举例一番,以佐证荣国府账上没钱,一家子吃绝户财的蠹虫。
大写的一个‘惨’字。
而如今,这对凄惨的夫妻刚刚在扬州站稳脚跟,林妹妹也才刚出生,正是生活最为平和的一段时期,自然也就有心思管一管亲戚家的‘闲事’了。
“哥哥说的可是真的?”阿沅双臂抻着身子就坐了起来,一副激动模样。
倒是将一直拉着她袖子垂泪的林瀚给吓了一跳,赶忙扶住阿沅胳膊:“妹妹怎得这般鲁莽,万一再晕了可怎么是好?”虽说念叨着关心,却也不忘回答阿沅的问题:“堂嫂已经修书一封,快马加鞭送往荣国府,只恨老爷告知太晚,否则早在江南府就拦下了。”
“呵。”说起这个,阿沅就冷笑一声:“马氏为了万无一失瞒得极好,若不是内监送聘金瞒不住了,怕不是要瞒到明年春上。”
林瀚闻言眼圈又红了,他哽咽:“这几年苦了你了。”
阿沅:“……”
这兄长什么都好,就是感情过于充沛了点。
不过也能理解,林瀚是原主的同胞兄长,也是林焕的嫡长子,马氏看他们兄妹如眼中钉,他怕妹妹受嗟磨,便只能事无巨细的管着,这么多年来早已成了习惯。
“嗐,不说这些了。”
阿沅抽出一方帕子塞到林瀚手里:“把眼泪擦擦,好歹是个秀才老爷,这般作态也不怕叫人看了笑话。”
林瀚满面通红地接过帕子擦脸:“只可惜未能考上贡生,否则怎会叫太太这般作践你。”
他是姑苏学子,若能考上贡生便能入县学读书,说不得还是林焕做先生,只可惜他考试那日吃坏了肚子,终究未能考上贡生。
林瀚的情绪稳定了些,阿沅才继续说起名册的事。
“全国甄选秀女乃是国策,堂兄他们竟能半道拦截么?”
林瀚见妹妹关心起了选秀,连忙解释道:“堂兄虽是不能,可堂嫂却有手段,她出身荣国府,父亲乃是超品国公,若她能帮衬着周旋一二,必定能手到擒来。”
手到擒来?
切~她要是贾敏,不仅不会帮助划掉名字,反而会发力一把,送她直上青云。
林如海的巡盐御史是太上皇授命,荣国府又是旧日勋贵,如今皇帝年岁渐长,太上皇却日渐老迈,皇帝亲政是早晚的事。
他们夫妻俩呀,和太上皇捆绑的太紧了,当真就一点儿都不着急么?
若她能入宫成为天子嫔御,日后也能吹一吹枕头风,总比现在两眼一摸瞎的好。
阿沅觉得这哥哥有点傻。
“堂嫂当真亲口应承?”
“哥哥是外男,又怎好与堂嫂见面,是堂兄应承下。”
林瀚虽语气笃定,手指却又忍不住不安的摩挲。
之前他光顾着激动了,此时回想起来,竟有些回忆不起来当时堂兄林如海是何表情了,他只知道,堂兄得知此事后先是大怒,然后便是积极奔走,可过了一夜,堂兄情绪似乎就冷静许多,只让他先回来安慰父亲,至于花名册,便只说努力追回了。
“总归得准备起来了。”
阿沅对林如海夫妻俩的态度存疑,干脆直接考虑入宫后的事情。
拍拍林瀚的胳膊,面色瞬间严肃:“既然哥哥回来了,那就不需要我亲自出马了。”
林瀚:“嗯?”
他满头问号。
“去吧,跟老爷好好哭一哭妹妹我有多可怜,最好把他的心给哭化了,一口气讨出个几千几万两银子来。”
总不能她被坑去当了秀女,只处罚马氏禁足吧。
至少得抠出一半家底子来,好留着日后带进宫去。
林瀚倒抽一口气,几千几万两银子,妹妹这下手有点狠啊,以前怎么就没看出妹妹竟是这般强势的性子呢?
他一直觉得自家妹妹柔弱不能自理,如今看来,当真是误会重重。
阿沅也不怕崩人设。
笑话,都快入宫给皇帝当老婆了,她强势点怎么了?
这样才能更好的自保!
“妹妹放心,哥哥定不会叫你吃亏。”
林瀚咬牙,妹妹这般柔弱的性子如今都被逼的强势起来,他这做兄长的,又怎能做那缩头乌龟,也该强硬起来,为妹妹多讨一些日后安身立命的银钱。
林瀚雄赳赳气昂昂地就去了前院,阿沅则身子一歪,又歪在了窗边的美人榻上,声音懒洋洋地喊道:“巧秀,快给姑娘拿点儿点心来。”
“欸,来了姑娘。”
万能小丫鬟巧秀端着一盘子桂花糕就从耳房里出来了。
阿沅捏起一块桂花糕,靠在美人榻上闭着眼睛吃点心,惬意极了,明明不久前才刚刚晕倒,这会儿却瞧不出病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