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前,蒋司寻先给管家打了电话,确认父亲是否在家。
管家:“在,快回来吧。”
又远远瞅一眼沙发上脸色沉静正闭目养神的人,暗自叹口气。这父子俩呀。
挂上电话,管家倒了一杯温水,轻手轻脚送到客厅茶几上
路剑波手支额角,始终阖着眼,没注意到身边有动静。
“爸爸,我和妈妈想你了,你什么时候来北京接我们回家?”
“好久好久了,你怎么还不来。
“爸爸,今天妈妈又哭了。
“爸爸,北京很大,你是不是迷路了呀?”
“妈妈说这个星期天是我生日,爸爸你会来的吧。
“爸爸,我都快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
“下回许伯伯来看我,你偷偷让他带一张你的照片给我好不好?”
“爸爸,明天就是我生日啦,我等你一起吃蛋糕。”
“今天我在幼儿园打架了。
“爸爸,我给你留了一块蛋糕。
“路董?”耳边忽然响起秘书的声音。
路剑波猛地睁开眼,自己没睡,刚才想到儿子小时候给他的电话留言。他与蒋月如离婚时,问儿子跟谁,儿子说,想跟妈妈也想跟爸爸。那时儿子太小,不懂离婚意味着什么。
在孩子问题上,他们夫妻俩没有交恶,孩子小先跟着妈妈生活,随时都可以到他身边来。
儿子随妈妈回北京后,基本每天都会给他电话留言一条,有时甚至两三条,直到儿子与几个堂哥堂姐打架之后。四周岁半多不到五周岁那年的暑假,蒋月如照例让人送儿子去港,那天他正在开会,管家打电话给他,蒋司寻跟几个堂哥堂姐打架,脸上挂彩。忙完他赶回深水湾道,儿子一直抹眼泪,忍着疼。
听管家说,儿子从头到尾没哭出声。
他质问:“你为什么打架?为什么先动手打人?谁教你的?这样是不对的知不知道!”
“我要回家。
“问你为什么先打人?在幼儿园也这么打架是吗?”
“我要回家。”
“蒋司寻,我问你话你好好说,这样很不礼貌!你看看你什么脾气,总是爱闯祸,在家里打,在幼儿园也打!”“这里就是你家。”
“我要回家!”
"不是!"
后来儿子哭喊着,声嘶力竭:“我再也不给你打电话了!”当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委屈地哭岔了气。“蒋司寻!”
他又生气又心疼,把儿子抱怀里。
儿子一把推开他,不让他碰。
那晚,儿子没吃饭,睡着了都在抽噎。
那个暑假没有在港过满两个月,提前回去,说想妈妈了,老爷子见他眼泪汪汪,便让人把他送回北京。暑假刚过来时,儿子第一件事就是问他要张照片
,后来儿子离港的时候,把那张照片留在了床头柜上没带走。
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接到过儿子的任何电话和留言。
蔡秘书见老板久久不吱声,
秘书见老板久久不,事了
蔡秘书:"...."
看老板现在不修边幅的样子,大概一夜没睡,忘记早上给他打过电话。
“您打电话让我过来一趟。
路剑波自己也记不得让秘书来是为什么事,下巴对着旁边的沙发一努:
“你先坐。
拿开身上的毛毯站起来,在沙发上等逆子等了一夜,身上的毛毯不知何时管家给他盖上的。
站起来时头晕脑胀,缓了几秒钟脚下才稳。
年轻时通宵是家常便饭,如今不服老不行了。
回到房间,路剑波洗漱刮胡须,洗脸用的是冰水,脑子才慢慢清醒。在沙发上眯了一夜,衬衫皱得不成样子,重换了一件。等自己到了一定岁数,回想起儿子当时的委屈,他又问儿子,当年为什么先打堂哥?连堂姐都打。戴袖扣时不禁又走神,那时太年轻,不懂怎么跟孩子相处,也没有那么多耐心。
逆子问:几岁时的事?
也不知逆子是真忘记,还是不愿再提及。
打架当晚,看儿子睡着了还在抽泣,他打电话给大哥,问下午到底怎么回事,几个孩子回家有没有说什么。路剑良道:正要打电话给你,问问司寻怎样,伤得严不严重。孩子间玩闹,有些粤语司寻听不懂,以为是大家故意捉弄他。孩子嘛,童言无忌。他们回家怕我罚,一个个都吓哭了,我已经训过他们,明天我去看看司几个侄子侄女也不过六七岁的年纪,还有个才五岁。
大哥都那么讲了,他还能说什么?
是自己儿子先动的手,没打过人家,只能受着。
儿子在北京那边没有说粤语的氛围,之后他专门请了一个粤语老师随管家去儿子那边。
管家跟着儿子那么多年,即便是他支付薪酬,也照样替儿子把他的行李打包放在大门口。
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