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像被凝滞。
直到宋姝清的手指被餐盘烫了一下，她把手里的糖醋小排放到一旁，走过去，拿起地上的那本书和信封。
信封的另一面是鎏金笔画的玫瑰花，封口的地方是一张爱心贴纸，情书无疑了。
洛笙这会儿尴尬得不行，从小到大给她写情书的人不少，但今天是第一次被长辈撞见，且拿在手里。
“笙笙……”宋姝清不知道怎么说才算合适。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祁也淡淡出声：“这是在学校门口洛笙以前的高中同学给的，说是老师给她找的书，应该是提前放进去的。”
“以前的同学？”宋姝清的表情一下就严肃了，“他怎么找来的？”
洛笙：“附中有他认识的同学。”
宋姝清：“笙笙和他认识多久了？”
“高一认识的。”
宋姝清这才稍微放心了点，笙笙之前的养父母早在她初一那年就搬离了平城，没机会认识她的高中同学。
“笙笙，你现在是高三的关键期，这封情书我会暂时替你保管。”宋姝清把那本书递还给洛笙，情书拿自己手上。
祁也服了。
别人送我的情书，您说扔就扔，扔就算了，为什么手里那封最碍眼，最该扔的不扔？
洛笙看了眼祁也，不想他误会，再者她对顾暻之只有同学情谊。
于是很直接地说：“情书您看着处理吧，我不要，我对他没有别的方面的意思。”
祁也偏头，不动声色地看她，头顶的乌云顷刻散了，眉梢不自觉地上扬。
听到洛笙这么说，宋姝清显然是满意的：“行，去洗手吃饭吧。”
“好。”
吃过晚饭，祁也和洛笙坐到大厅沙发上看会儿电视，晚一点儿再写试卷。
祁也玩着手机，偶尔瞟两眼电视，没什么意思，一旁的洛笙倒是看得格外投入。
广告插播，祁也不经意地问：“你跟你那同学下次准备约哪儿见？”
洛笙：“……不见了吧。”
临走时，顾暻之说下次见，其实她没太放在心上，从平城过来一趟要两三个小时，高三生，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
刚刚他加上她微信，两人就简单聊了几句，他语气很正常，于是洛笙就装作没看见那封情书。
其实要不是刚才不小心碰掉了书，她估计要很久以后才能发现书封里夹着的情书，毕竟上了高三时间紧，她已经很少看和学习无关的书了。
祁也意味不明地懒懒拖着腔：“两年同桌呢。”
洛笙听着这话，总觉得像是意有所指似的，但她又实在不明白祁也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不过她还是解释说：“我之前的班主任经常换座位，按顺序轮着来，所以我每年都会和顾暻之做一次同桌，其他人也是一样，严格说起来他‘两年同桌’的表述并不准确。”
祁也扯了下嘴角：“你那班主任真够闲的，换一次坐多久？”
洛笙想了想：“大概一周的样子，记不清了，反正换一次座位最多不超过半个月就又要换了。”
这会儿广告完了，祁也适时结束话题：“行了，看你电视吧。”
洛笙看了眼电视，又转头看向他，迟疑地问：“你上车的时候是生气了吗？”
祁也回想起他用力关车门的声音，这会儿不承认了：“没。”
洛笙还是看着他，像是不相信他说的话。
祁也伸手，把她的头转过去：“看电视。”
行吧，洛笙也不纠结了，人被情绪支配很正常，反正祁也这会儿看着不生气了。
宋女士那边的客户电话进入最后的结束下次聊环节，祁也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偏厅走。
宋姝清回头，就看见祁也倚靠在墙边站着，一副有话说的样子。
“有事说事。”
祁也单手抛着手机，漫不经心地说：“洛笙除了第一个自选同桌是江宁，后面换的两个同桌都是男的。”
宋姝清想起傍晚的那封情书，这座位安排也确实是个问题，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容易对异性产生好奇，而同桌又是在校相处时间最长的。
她打开手机，翻找联系人：“那我跟姜远说一声，下次让他把笙笙和江宁排一起。”
“她俩也不能次次都坐同桌。”
“那笙笙还有什么玩得好的女生？”
“她就和江宁走得近，其她的就一般同学。”
洛笙就偏向于那种只爱学习，不怎么玩的类型，她觉得来学校的第一要务就是学习，朋友一两个知心的就够了。
晚修有女生问她问题，她会给别人讲，但基本不会出现她主动找别人聊天的情况。
宋姝清上下打量着他，敲定说：“那就你和江宁换着坐笙笙同桌，我看笙笙这几次的成绩都提得挺快，你当同桌，也更方便她。”
祁也点头：“行啊，您的话我肯定得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