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礼跟在薛璟身后,摸清了去往扶桑苑桃花坞的路线,以及从桃花坞出来的路线。
国子监守卫森严,若非有薛璟带路,单凭他一人,只怕还没摸到扶桑苑就被发现了,要想全身而退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柔止默默记住薛璟带她走过的路。
几乎是一瞬间,薛璟拎着她躲进假山中,随即足尖一点往城外掠去。
“好险!差点被发现了!”薛璟拍着胸口。
“原来,扶桑苑这么大。”柔止感慨一句。扶桑苑在国子监深处,女子舍苑在扶桑苑深处,桃花坞更是舍苑的最深处,翻过桃花坞墙头后,还有一片假山花海,要想出去国子监,得翻过这片假山花海。国子监内,扶桑苑外,有人巡视,明面上能看到的守卫一波又一波,暗处还有多少守卫未可知。
“这是自然,国子监素来以扶桑苑的守卫为重。扶桑苑里面的姑娘非富即贵,是出不得一点岔子的。”
柔止认可般点点头,揣着手跟在薛璟身后,奉礼断后。
他看了一眼柔止的背影,嘴角弯起一抹笑。
他有点好奇了,他兄长素来不靠谱,但这次好像有点靠谱。
他决定信他兄长一回,好好保护姑娘,听姑娘的差遣。
毕竟能让紫菀吃瘪的人,可太少了。
紫菀是长公主领进府的,自诩聪慧过人,素来骄矜自傲,不将他们放在眼中,唯一能让她听话的,除了已逝的长公主,就只有公子一人了。
如今,紫菀居然在姑娘手中败了下风。
他是有点子好奇的。
他的眼珠转了转,转到薛璟身上时,黯淡一秒,随即又亮了起来。
柔止忽而回头,便见奉礼亮得惊人的眼眸。
奉礼抿了抿唇,朝柔止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只可惜他平时不爱笑,这笑容看起来有点怪异。
柔止一头雾水,但见奉礼一副“咱俩是一伙儿”的表情,无语中夹杂着好笑。
她摇了摇头轻笑,周二哥府上的人不太聪明的样子啊。
“阿姊,你在笑什么?”
“今夜的月很可爱。”柔止抬头望月,随口说了一句话,嘴角掬着笑往前走。
薛璟和奉礼抬头望了望月,面面相觑。
今夜的月有何不同?
二人谁也不甘落了下风,假装都读懂了柔止的意思。
薛璟带着柔止和奉礼往城郊徐记馄饨店坐下。
“徐伯,三碗荠菜馄饨。”薛璟高声喊道。
“好嘞,小薛公子。”徐伯将馄饨下进滚汤里面,“今夜可是去粟河村看灯会?”
“是嘞。”薛璟笑眯眯帮着徐伯将馄饨端过来,放在柔止面前。
“今年怎么不见小周公子?”
“啊哈,我二哥今年不得空。”
“咦。这位小娘子好生面善,徐伯在这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小薛公子带小娘子来呢。”徐伯笑眯眯调侃道。
这话没有丝毫冒犯之意。
薛璟忽然如临大敌,连连摆手,“徐伯啊,这话可不兴说。这是我阿姊,你瞧,我俩是不是长得很像?”
徐伯只瞧了一眼柔止,便迅速低下头,“是啊,小薛公子与薛姑娘长得很是相似。”
柔止轻笑,舀起一颗馄饨,咬了一口,眼眸一亮,好熟悉的味道。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薛璟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柔止点了点头,肯定道:“很好吃。”
徐伯听了更高兴了,“别说徐伯自卖自夸,荠菜馄饨这门手艺是我家祖传的,除了这儿,外面是吃不到这个味道的。”
柔止眸光闪烁,鸦羽般的睫毛轻颤。
用完馄饨后,薛璟带着柔止往粟河村走去。
今夜的粟河村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粟河边上,鬓霜白的妇人笑得慈祥,“春四月,河神降,祈福祛灾,得遇良人,功成名就,青史留名。”
薛璟走上前,仔细挑了一个精致漂亮的河灯递给柔止。“走,我带你去放河灯。”
薛璟将柔止送到粟河边的小摊子那里,便去选河灯了。
柔止站在那里,提起笔,如行云流水,写下几个字,放在河灯中央。
奉礼就站在离柔止两步远的地方。
柔止提着灯,回过头,看向奉礼,莞尔一笑,“跟着我干嘛?”
“姑娘在上京的安全,由我来护。”奉礼抱拳。
柔止闻言笑意更深,“你也是来看管我的吗?”
她用了“看管”一词,而不是“监视”一词。
奉礼闻言疑惑地看着柔止,清澈的眸子里是满满的讶异。
“姑娘怎会这般想,公子并未有此意。我也只是来护卫姑娘安全的,仅此而已。如果有人让姑娘感觉不舒心了,必是此人会错了意,并非公子之过。”
柔止听着奉礼一本正经的解释,忍不住笑出声,“你说话很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