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殊镜说:“给也行,我替你去送。”
湛云葳眼神古怪地看着他。
“怎么,你难不成还想亲自去!”岂非送羊入虎口!
“不是。”她温吞开口,“王朝仙门本就水火不容,就非要亲自送吗,不能用灵鸟?”
明明长琊山的族学也教过用脑子的。
“……”湛殊镜气得都忘了。
*
出来坤元秘境后,曲揽月将手中的东西给越之恒。
灵丹四散时,她也趁机捡了一块。
越之恒道:“多谢。”
曲揽月笑着说:“你不怪我多管闲事就行,也不必担心湛姑娘,我可瞧见了,她兄长和那个仙门的女子,一人捡走了一块。”
越之恒当时也注意过哪些人捡了碎片,曲揽月动手后,他便没再管,自然也看见湛殊镜捡了。
洞中,除了他和裴玉京,只有曲揽月是八重灵脉的灵修。
曲揽月问他:“你想好了,解了意缠绵,便是真的放下?”
越之恒摩挲着那碎片,抬眸淡淡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曲揽月有些意外,短短几日不见,不知是什么,令越之恒仿若死灰复燃,先前做下的决定也发生了改变。
先前湛云葳走向裴玉京的时候,越之恒明明都气得生生呕血。
但就算不放弃,湛小姐如今回了仙门,日后也再难相见。
这事她管不了,于是扬了扬手:“我回去了,近来……不太平,你记得半月来我院子一回。”
她离开后,方淮也想走,他这几日憔悴了不少,见识了秘境凶险,知道自己还差得远。
却没走掉。
越之恒抬眸:“方兄。”
越之恒其实很少这样叫他,一般都是冷冰冰客气地叫方大人,虽然最早方家存了利用越之恒之意,方淮才刻意讨好他。
但这么多年下来,硬是没占到越之恒便宜,越之恒态度冷淡,毫不领情。
骤然听他这样叫,方淮有种受宠若惊之意。
“怎么,越兄?”
越之恒说:“越某的东西,这几日亏得方大人妥帖保存,可否归还于我,他日重礼拜谢。”
什么东西?
方淮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是那个香囊。
他笑了笑,倒也爽朗,找出来给越之恒。
越之恒握着那香囊,沉默良久:“多谢。”
他说到做到,八月初,方淮收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那面法器镜子,他简直怀疑自己看错了。
越大人这也太大方了!
他也没想到那日捡一个香囊,能换来这样的法宝!
*
八月的灵域,已然步入秋天。
越府明明和以前没两样,日子却平白变得漫长。
越怀乐和越无咎近来都在相看成婚对象,府里其实并不缺乏热闹,然而越之恒的院子,却平白冷清了许多。
石斛心不在焉地当值,却不敢问少夫人还会不会回来。
越之恒过着和以前一般无二的生活。
每日去王城当值,该杀人之时便杀人,日子一天天地过,石斛一时竟然看不出来,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少夫人。
直到这日清晨,越之恒去当值之前,越家飞来一只灵鸟。
他抬手握住,发现那灵鸟身上,负了小小一瓶花蜜。
秋日,梧桐叶落满地。
石斛隔着窗,第一次见他低眸笑了。
越之恒摩挲着那瓷瓶,湛小姐,期待下一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