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
宾主尽欢,这场宴席可比冷冰冰的家宴舒适得多,吃饱喝足,打了招呼,各自散去。
陶绮云走的慢些,下楼时不见旁人,只见周羡青驻足,“周公子。”
周羡青回头,目光只打量了她一瞬便移开,落在了她发间的珠钗上,从袖袋中取出一方锦盒,“不知你已定亲,这方墨锭便当是送你定亲贺礼罢。”
“周公子客气,我还未曾给你备礼恭贺你高中探花,往后平步青云,富贵通达。”陶绮云温声笑语,她嗓音小,无论说什么,听来都有一股温柔的意味。
“平步青云……”周羡青轻喃了一句,随即笑了,“那便借你吉言,墨锭你收下吧,从前我不是也用了你一块墨锭。”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亏周公子还惦记着。”若是他不说,陶绮云都要忘了,那还是好几年前的事,周羡青墨锭用完了,陶绮云坐在他斜对角,瞧见便递了一块墨锭给他,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
一块墨锭,陶绮云也就没推辞,道谢收下后,两人互相道别。
眼见着陶绮云跨出门槛,周羡青忽然开口:“陶姑娘……”
“周公子还有事?”陶绮云侧身回眸。
周羡青望着她,喉结微滚,片刻后摇头,“无事,回去路上小心些。”
“周公子也是。”陶绮云微笑颔首示意,离开了酒楼。
上了马车,陶绮云打开锦盒,才发觉里面竟装着一块徽墨,这可比她当初赠予周羡青的墨锭贵得多。
“姑娘,这墨锭上的云纹倒是好看,从前不曾见过。”丫鬟说道。
陶绮云伸手抚了抚云纹,瞧着像是后来刻上去的,她略偏头往酒楼的方向瞥了眼,沉思片刻,将墨锭收回锦盒中,合上了盖。
***
闻姝也喝了杯酒,回府时脸颊微红,走路像个摇摇晃晃的小鸭子。
“小心些。”闻翊搀着她。
“四哥,没事,我没醉,我好开心呀。”闻姝很享受和好友相聚的日子,她怕日后出阁,被规矩约束着,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少。
“徐公子和如黛的感情真令人感动,他竟为了如黛拒了公主,我着实佩服。”
“诶,四哥,你喜欢怎样的姑娘?”闻姝嘴里说没醉,眼神却迷蒙起来,仰着头,眸中像装着烁烁银河,呆呆地望着闻翊。
闻翊睨着她,“反正不喜欢醉鬼。”
闻姝努了努粉唇,“我才没醉呢。”
说着没醉的人走路的姿势歪到没边了,差点跌进花坛,闻翊捞了她一把,无奈至极,“慢点。”
两人一歪一扶,缓缓往兰苑走去。
待两人走了,林子后的闻婉走出来,眼神嫉恨地瞪着他们越走越远的背影。
她的兄长被永平侯打掉半条命,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着,赵姨娘也因受惊病了,她方才去请大夫,大夫竟推三阻四说正忙,要等晚些才有空。
墙倒众人推,眼瞧着南竹院失宠,一个个都要踩上他们一脚。
可偏偏这个时候,闻姝却如此得意,还能出府游玩,凭什么!
分明闻姝从前是她的脚下泥,任她随意欺辱,可如今却调转了风向,闻姝长得比她漂亮,她心仪表哥,表哥却从不正眼看她,只追在闻姝后边跑,现下连府里的下人都说闻姝比她好。
这口气,闻婉怎么咽得下去!
“姑娘,”闻婉的婢女香果从另一端跑来,靠近闻婉小声说,“奴婢打听到月露和张铁的妹妹说过话,还送给了她一根头绳。”
闻婉一听就明白了,因为赵耀祖肖想闻姝,闻姝索性通过闻琅的手把赵耀祖赶出府,还顺带害了南竹院。
“果真是心机深沉,蛇蝎毒妇!”闻婉怒不可遏,眼中迸发一丝阴狠,“亏得表哥还当她是纯良之人,我绝不会让她得逞,想嫁进江家,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