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气,“前儿夜里,我便与你说,此事并非能凭你我摆平,说来要府上,把事情告诉晏兄,你非得拦着我,如今可好了,侯爷去世,晏兄连守灵都守不安稳......”
晏玉衡被他一骂,也很是懊恼。
啪一巴掌拍在了脑袋上,自己骂上自己了,“都怪我这猪脑子。”
没等到晏长陵,两人只好先回去。
明日便是陆隐见的新婚。
晏玉衡没回王府,跟着陆隐见一道去了陆家,前去帮忙。
两人刚到家陆家门口,还没从马背上下来,钱家的小厮便追了上来,“陆公子!”
到了跟前,那小厮几乎是从马背上摔下来的,跪在地上,痛声禀报道:“陆公子,三娘子怕是不行了。”
等他再抬起头来,陆隐见已调转了马头,风一般奔去了钱家。
明日就是钱三娘子的大婚了,钱家的牌匾上再次挂起了红绸。
婚前新娘子本不该见到郎子。
可院子里的人,看到陆隐见来了,并没有拦着,反而露出了同情和悲痛。
钱家大房倒台后,只剩下二房撑着。
这些日子,幸得有陆隐见的保全,府上还能勉强维持住原本的生活,是以,钱三娘子与陆家公子的这门亲事,于钱家而言,不仅是将来的依仗,也是真心想祝福两人,希望有情人能成眷属。
钱二夫人已经守了一夜,本不想派人给信,可眼见钱云归晕过去几回,怕误了事,这才不得已找人去叫了陆隐见来。
人出去也有一阵了,钱云归正好醒了过来,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钱二夫人咽哽地同她道:“他来了。”
钱云归闻言,忙伸手,“母亲,把我扶起来。”
钱二夫人便起身扶她起来,在她身后垫了一个枕头。
坐起来后,钱云归又慌张地问:“母亲,我脸色是不是不好看,你帮我再涂点胭脂......”
“儿好看。”钱二夫人淌着眼泪,“我儿即便不抹胭脂,也好看。”
钱云归笑了笑,“母亲还是帮我抹点口脂吧,我怕吓着了他。”
“好。”钱二夫人边哭边替她涂上了口脂,看着她逐渐艳红起来的唇色,钱二夫人终于没有憋住,起身匆匆走去了外屋,抱着胳膊,嚎啕大哭。
呜咽声传了进来,钱云归低下头,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咙,轻声劝道:“母亲,别哭了......”
“云归。”话音刚落,外面的脚步声便到了门前。
钱云归闻声望去。
陆隐见一身匆忙,发丝都被吹乱了,呆呆地站在珠帘下。
一路疾驰赶过来,见到人了,他却走得极为缓慢,甚至不敢去看她,心里的恐惧再也隐藏不住,从那双疲惫的眼睛里彻底地暴露了出来。
他迟迟不说话,也不看自己,钱云归便问他:“我是不是很难看?”
陆隐见摇头,“云归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姑娘。”
“那你为何不看我?”
陆隐见抬头,便撞上了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还是如同初见时的温柔。
心口一悸,陆隐见眸子一瞬间通红,忍不住伸手摸向了她的脸,嗓音沙哑地问道:“云归,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才能治好你。”
他从小就被抛弃,遇到过各种困难,但他总有办法化险为夷,可这一回,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谁能告诉他,怎么才能救她。
钱云归看着他眸子里落下来的一滴泪,心口如同刀割,也落了泪,轻声唤他,“风帆,我做了一场梦。”
“什么梦?”陆隐见用指腹去擦她的泪。
“梦里你死了。”
陆隐见愣了愣,“我好得很,怎么会死呢?”
钱云归又道:“我嫁了人,但不是你。”
看着陆隐见面上的茫然,钱云归眼泪再也止不住,滴下来,打湿了他的指缝,“可我,除了你,又怎能嫁给别人。”
“那场梦里,只有晏世子能救你,我用嫁妆雇人去边沙,想去找晏世子回来救你,但我还没有等到结果,梦便醒了。”
说的太多,钱云归有些喘,“于是我又许愿,愿这辈子你能平安康健,能逢凶化吉,能长命百岁......”
嘴里一阵发腥,钱云归想咽,没能咽下去,鲜血涌出来,把那张擦了口脂的唇染得愈发艳丽。
陆隐见忙去抹,越抹越多,手开始发抖,声音也发颤,“云归,云归......”
钱云归看着他满手的鲜血,苦涩一笑,“可能是我许下的愿望太多,如今要去偿还了。”
“我不要你的愿望!”陆隐见捧着她的脸,“钱云归,我不要你的许愿,你给我活着,好好活着,听见没有.....”
这回钱云归鼻子里也流出了血,她顾不得去擦,只看着陆隐见,艰难地道:“你不用伤心,除了我,这个世上,还有很多事值得你去做,你将来会入内阁,成为首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