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腹班底,除了那几名凑数的低级官员外。这些“饶头”,被她拨往随侍处,虽有随侍之名,但姬萦并不用人随侍,因而只是虚职。
谭细细乃内务上化腐朽为神奇的高手,暂时让他担任长史,在总务处屈一屈才。
其余人依然按照他们的能力各自分了官职,相比起青州来,几乎都跳了两级——还是得感谢上一任掉脑袋的暮州太守,他死的时候一批猢狲也遭治罪,府内的正经官职空出了许多。姬萦分起官来毫不纠结。
至于徐夙隐,徐籍给他的官比她还大,可以监察州牧,自然是不用她来操心的。
当天下午,姬萦接见了一批暮州当地官员,谢绝了无数邀请,接到的钱张严曹四家的请帖,她也请人去回绝了。
上一任暮州太守的脑袋刚落下来不久,她可不想走了对方的老路。
晚些时候,行李都拿出来收拾妥当了,姬萦才终于有了喘一口的机会。
暮州情形,她还不甚清楚,徐籍的次子徐见敏至少名义上是和她一派的官员,也是最有可能给她有价值线索的人,姬萦决定找个机会,见上一见。
还未等她先登门拜访,抵达暮州的第二日下午,徐见敏便遣人递来了帖子,邀请姬萦在晚间于天池酒楼接风洗尘。
瞌睡来了送枕头,姬萦自然答应了。
当天晚些时候,她按照约定的时间,坐上马车前往天池酒楼。与她同行的,除了岳涯和秦疾这两个众所皆知的左膀右臂外,还有监察使徐夙隐。
于情于理,徐见敏主持的接风宴,他这个大哥都应当在场。
姬萦到天池酒楼的时候,宽阔的酒楼门口停满香车骏马,姬萦立时了然,今夜参加接风宴的绝非徐见敏一方。
果不其然,由奴颜媚骨的小二引路后,姬萦等人来到天池酒楼最大的厢房,一张可供十五人就座的红漆圆桌上,已经是人头攒动。
姬萦甫一现身,便受到了热情的欢迎。
“早就听说我们新任的太守不仅年轻有为,还是个风采万千、仙露明珠般的真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与真人相比,我们这些俗人便相形见绌了!”
几个当地豪族模样的锦衣男人先后向姬萦行礼后,一唱一和地对姬萦恭维不断。从他们的打扮上来看,姬萦估摸应当是暮州豪族,钱张严曹四家的人。
他们紧接着自我介绍,应了姬萦所想。
此宴的主人公——姬萦此前并未见过的徐籍次子徐见敏,此时才从人群后走出,似笑非笑地向姬萦说道:
“久闻大名了,真人。”
……
旁人示好也就罢了,徐见敏主动示好,姬萦不能不接。
她一边说着“不敢”,一边依样画葫芦地奉承了一番。
和姬萦互捧了几句后,徐见敏的笑容愈发深邃。他再施施然看向一旁的徐夙隐,锦衣下的双手拱了一拱,略显阴柔的面孔上摆出一张笑脸:
“舟车劳顿,辛苦兄长了。父亲在青州身体可好?义兄的武艺是否又有精进?妹妹在宫中如何?可惜我孤身一人在暮州,无法在父亲膝下尽孝,也无法为妹妹担起兄长之责……”
他句句询问,仿佛真心关怀,眼中却闪烁着几分试探与算计。他说话时微微摇晃的脑袋,更让姬萦觉得此人作态至极。
奈何徐见敏努力表演,徐夙隐却视而不见。他面色平静,在徐见敏说了一大通之后,只回了淡淡两字:
“尚好。”
什么尚好?什么都尚好。
姬萦赶紧接起落在地上的话头,望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菜式故作惊讶道:“桌上那盘是熊掌吗?现在这时节,还能猎到野熊?”
徐见敏被一打岔,脸上不虞神色消去,笑着说:“自然是不容易的,我一直告诉他们,父亲派来的人,又是修道之人,必是难得一见的俊杰。这些俗物都不会看在眼中,一切从简即可。谁让他们早就听过了真人的威名,苦于没有机会结交,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自然要使出浑身解数来让真人满意。”
“这只熊掌,便是钱家老爷派出二十名猎户,轮番进山寻那冬眠的野熊,好不容易找到的。”
钱老爷颇具富态,穿着一件红锈色的锦袍,看上去像个大号铜板。他不失时机地站了出来,朝姬萦深深一躬身,满脸的谦卑,揖手道:“比起州牧和真人为暮州所做的贡献来,鄙人的这只熊掌实在算不得什么。”
徐见敏满意道:“都别站着了,落座吧,几位远道而来,一定要试试暮州的特色。”
主人家发话了,这场官场小热身才终于结束。
姬萦和徐夙隐坐在一起,她的左手边就是会来事,擅长来事的钱老爷。钱老爷十分殷勤又不至于反感地向她介绍这一桌佳肴,什么东西是钱家献的,什么东西又是张家出力的,严曹二家也不例外。
秦疾和岳涯身边也有士绅作陪,只不过这二人,一个是懒得搭理旁人,一个是来不及搭理旁人。秦疾像饿了三天那样,风驰电掣地享用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