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故意的。
睁开眼的一瞬间,荷荔便看清了来人是谁,神思也即刻恢复清明。
本就睡的不沉,梦境还不太美妙,是以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帅气面孔,荷荔眨眼间便做了个决定,不若趁此机会,给自己点甜头。
说不定这本就是上天的惯用手段,给你个巴掌,又递块儿糖,时而让你觉得人生充满希望,时而又觉得前路坎坷不畅。
机会从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而荷荔,在撩帅哥这件事上,时刻准备着。
于是她装着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眨着懵懂双目,勾上他的后颈,试图用胡说八道来为自己接下来的大胆行为注解。
她很清楚自己的美貌优势,偶尔,也不介意利用一下这天然优势。
很明显的,陆清远在她话音落下后短暂愣了一秒,而荷荔,等的就是他这个反应。
浅浅笑意继续漾开,她闭上眼睛,遵从着身体最原始的欲望,向前,贴向她想尝试已久的地方。
他大概不久前冲过凉,洗去了一路奔波味道,取而代之的,是沐浴后的清新和鼻边的草木花香。
符合她对他的一切幻想。
荷荔深呼吸一口气,带着这好闻味道,预备摘取她期待已久的胜利果实。
然而,就在她即将得手的前一秒,电光火石间,身体忽然的腾空令她一下子僵住。
猛地睁开眼,就看见陆清远一派好整以暇的神情,轻而易举的、拦腰,把她拎了起来。
是真的像拎什么东西似的,把她整个人掂了起来。
视线对上一秒,男人蔫坏的声音缓缓落下来,“现在醒了吗?”
此时的她,手臂还以一种很诡异的姿势搭在他后颈。
她确信,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明明一早看穿了她的动机,偏不戳破,就等着在行动后给她难堪!
意识到这一点,轻拂的微风在一瞬间变得冷冽,温暖的阳光好似也刺眼起来。
她真真要被气笑了!
什么钢铁大直男!
她荷荔,人生第一次,主动送上亲吻,竟然被如此无情的拒绝了!
气愤、不解、震惊、疑惑……
很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呼啸而过,最后都化为胸腔里的一股坚定信念:不上钩是吧,等着!
愈挫愈勇,定能勇攀高峰。
她就不信了。
这么想着,荷荔松开握在一起的手,扶住陆清远的肩,借力跳到地上站好,安全落地后,也没急着松开手,手臂仍虚虚搭在他肩上。
弯弯唇,正预备说话,忽地听见不远处传来另一道熟悉声音,带着更大分量的震惊,问道:“荔枝姐姐,你和哥哥是在干嘛?”
荷荔瞬间不淡定了,脸上的表情险些要撑不住,在陆清远面前可以为了撩他到手做一些出格行为,这年头,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当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
但面对生性单纯的小朋友,她有必要守护她的那份童真。
回想方才陆清远毫不客气的把她拎起来,荷荔唇角勾了下,一瞬间生出些报复的恶劣心理。
下一秒,只见她踮起脚,面色严肃地昂着脸,之后,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快动作,在陆清远头上拔了根头发,而后小手一挥,扔向远处。
接着,她后退一步,侧过身,边拍手清理,边笑着回答许希然的话:“有个虫子落到你哥哥后脑勺了,他看不见,我帮他摘一下。”
这句解释,搭配上她前面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许希然毫不怀疑她的话,只见她了然地点点头,应道:“这样啊。”
荷荔弯唇,强行忽略陆清远的存在,问许希然:“然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许希然后知后觉记起过来的目的,笑起来:“姑姑做了石锅鱼,我来喊哥哥姐姐去吃饭。”
“好嘞,就来。”
说着,荷荔迈开轻快的步伐,没一秒停留的朝许希然走过去。
笑话,还不走留在这里,是等着他无差别的语言攻击吗,她可没有受虐倾向!
脚步踩在草地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陆清远侧脸,视线追随离开的那抹亮色。
被她气愤拔掉头发的地方还隐隐发着麻,他抬手,却鬼使神差地摸了下耳廓,那是她踮脚之时,轻柔呼吸落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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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姑姑是平溪湖当地的少数民族家庭,来自全世界唯一保持完整的母系民族摩梭族。
她家客栈能在平溪湖一众客栈中脱颖而出,没少受陆清远的帮助。
碍着自家哥哥的关系,早期投资开业、后来经营扩建,都有陆清远的出谋划策,因而接待这个没有血缘的侄子,完全是当最高等级的贵客。
进去餐厅的时候,许家姑姑正在往蒸汽锅里加配菜,她动作麻利又轻快,一只手端着盘子,一只手拿着夹子,几下,便把豆腐和娃娃菜下进锅里。
许希然闻着味道,几步跑过去,抱住自家姑姑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