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若按律法,早该死一百回。
苏烟摇头,“我只是觉得依你的性子,你不会就这样让她死去。
他该有旁的打算,未曾言明而已
陆行之便笑了,笑得洒脱肆意、笑得胸腔轻伏。
他起身半坐,凑近她左右瞧了瞧她的脸,又后退些,笑得愈发畅快。
接着他伸出两指抵在她光洁的额间,示意她瞧翠云宫的后方。
“看那儿。”
那儿是翠云宫的后门,少人有踏足,火势却不小。
忽然,从火势里冲出一个极快的黑影,怀里抱着昏迷的女子。
女子的头偏在阴影里,苏烟看不真切,却能从对方的衣着上一眼判断出
那女子是丁婉儿!
而罩着一张黑色的披风、从头到尾将自己掩得严实的黑影,微佝偻着背、步伐虚浮、被大火熏得满身污垢....不就是上次在山洞和陆行之交I手的人么!苏烟捂住双唇。
太远了,角度不对,苏烟看不到黑影的面容,只好紧紧追随对方的身影。
黑影抱着丁婉儿行至无人地,将她缓缓放在一棵老槐树下,又朝前方救火的锦衣卫扔了颗小石子,“啪嗒”一声几个锦衣卫拿着砍刀迅速朝着老槐树奔去。
黑影拂袖。
离去之际,回眸,一计飞镖射I向屋脊上的苏烟。
苏烟
一“啊”了一声,迅速撇过头闭上眼睛。
那只飞镖在距离苏烟的心口只有一寸距离的时候,被陆行之一脚踢开。
陆行之踩着瓦片疾驰追去,在翠云宫的斜后方堵到人,与黑影扭打在一处。
苏烟已回到地面,是刚才被陆行之带下来的。
她还沉浸在不可思议的回忆中。
她看清了黑影的脸。
这是一张满是疮痍的脸,皱巴巴的,眼角和脸颊的肌肤形成无数道褶子。
那是被大火灼烧过后的面目狰狞,却也不是现在烧烂的,而是至少好几年前、皮肤重新生长留下的痕迹。他的鼻梁塌陷、唇角歪斜,一双凹陷的眼睛闪着幽幽的寒芒。
那凝视着苏烟和陆行之的眼神,如同阴暗里的鬼魅冰冷且偏激,带着浓烈的仇视和恨意。
只消对视一眼,苏烟便觉毛骨悚然、寒意遍起。
却也只有一眼,再看,他已消失在火光漫天,觅不到踪影。
而陆行之叉腰站在原地,望着黑影消失的方向,紧盛眉梢、目光深远,似在思量。
当然,嘴里吐了几句国粹。
苏烟:.....夫君怎的不追??
陆行之哑然。
自然是追不到,当他不想追啊?
但凡他有一丝的机会,能在自家女人跟前去面?
苏烟不以为然。
她想起上回在山洞,陆行之轻飘飘夸下的海口
“你夫君很厉害”
“整个上京,只有一人轻功不在我之下”。
呵,拉倒吧,
估摸着他上回受了重伤、要死不活的,需得灵犀草救治,就是着了黑影的道。
苏烟:“上次我就猜到你在骗我,你根本打不过黑影。”
陆行之:....?
他本就因为捉不到黑影而气恼,还被她怼得哑口无言,难免没什么好脸色
就差将“女人之见、毫无眼光”写在脸上了。
谁知她又说,“你的功夫,真的不咋样。”
陆行之:....!”
闭嘴吧你,这张小嘴是抹了毒?非得逼本将军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