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清刚进陆家,大家都不熟的时候,陆珩得知他有个年幼的妹妹,也会主动承担起照顾她的重任。
可面对这样一个初入社会懵懵懂懂的大学生,以及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小保姆,他又仿佛一下子升入云端,傲慢的俯视众生。
还是说,他本性就是薄凉的,不过是演技出众罢了。
乔攸又不由自主收紧了身体,似乎有意避开与陆珩的皮肤接触。
怀中忽然空了一块,陆珩低头看过去。
他的臂弯与乔攸的身体之间,似乎隔开了一条遥远的银河。
陆珩收了手,双手撑在床上,身体微微后仰:
“当然是你对于结婚的态度,我说过,全凭你愿,无论你想马上结婚或是想去更远的地方看看,我都会等你。”
乔攸抿紧了唇。
虽然陆珩一再强调,两人交往中交流很重要。
可这话他没法说,难道要他问“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骨子里冷血却又要演我”。
这话不管是问的还是听的,都尴尬。
见乔攸迟迟不做声,陆珩笑了笑,俯身抱住他,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转过头。
陆珩咬着他的嘴唇,冗长而深刻。
换气的间隙,也舍不得完全离开他的嘴唇,轻轻擦蹭着道:
“没关系,想好了再告诉……”
话没说完,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二人身体均是一紧。
乔攸一把推开陆珩,一个猛子翻身下床,往地上一趴,当场做起俯卧撑。
紧咬着牙关:
“九十九……!加油,再做一个就能突破一百大关。”
门口站着个同样满脸震惊的,稍有点陌生的面孔。
仔细一想,才想起来这是刚进陆家没几天的小保姆。
保姆赶紧道歉:
“对不起陆先生、乔先生,少爷喊我打扫他的房间,我搞错了,打扰了。”
陆珩的表情依然寡淡如水,淡淡道:
“以后记得先敲门。”
“知道了,对不起陆先生。”保姆深鞠两躬,小心翼翼关上门。
乔攸从地上爬起来:“时候不早了,我也回去睡了。”
陆珩拍了拍床铺:
“今晚不一起睡么。”
“因为我还年轻嘛。”乔攸挠挠脸颊,动作很刻意,“偶尔也会突发中二病,想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思考该怎么拯救世界。”
陆珩并不强求,笑道:
“好,等你思考清楚了,带着我一起拯救世界吧。”
乔攸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脚底抹油开溜。
夜深人静时分,他真的有在独自思考。
但不是思考如何拯救世界,而是如果陆珩真如他怀疑那般,本质冷血无情,为了得到他的心却又可以不择手段的去演去装,那么他是否能接受这样的陆珩。
如果接受了,万一在漫长的婚姻中,哪一天陆珩忽然腻了他,完全暴露本性……
听说财团的人手段都很肮脏,逼他净身出户是小事,万一翻过来敲他一笔,他能拿的出这笔钱么。
惴惴不安的胡思乱想中,乔攸终于敌不过睡意沉沉闭上了眼。
梦里,他被拿着离婚协议的陆珩追着跑了一晚。
*
翌日。
乔攸睡不好,昨晚失眠到深夜,可次日七点不到就醒了。
再也睡不着,索性下楼给自己打杯果汁喝。
一下楼,就看到一瘦小身影抱着拖布跪在沙发旁,费力将拖布伸进沙发底下。
乔攸对她有印象,就是那位刚来陆家没多久,稍有些笨拙的小保姆。
乔攸随口问了句:“怎么不用洗地机。”
小保姆没料到身后有人,吓了一大跳,起猛了,一脑袋撞上茶几,发出响亮一声。
她揉着脑门站起来,连连鞠躬:
“对不起乔先生打扰您了,因为洗地机有声音,我怕吵醒大家。”
乔攸又看了眼挂钟:
“你也太勤快了,现在才六点半。”
陆家的保姆都是七点半才起。
小保姆看着年纪不大,最多刚成年。她缩着身子,看起来很i人:
“因为我没什么经验,家务活做得不是很好,所以只能多干活,多干活才有饭吃。”
乔攸随手从架子上拿过玻璃杯,又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辛苦啦。”
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榨汁机的轰隆声中,乔攸双目无神,陷入沉思。
他以前做保姆时每天摸鱼都已经感觉很累,小丫头看着瘦骨嶙峋的,也不知道每天这繁重的工作任务她吃不吃得消。
六点半就起来干活,特别是那句“多干活才有饭吃”,听着有点辛酸。
乔攸多榨了一杯果汁给小保姆,小保姆感激涕零,又是一通猛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