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麦考夫:“是的。在迈耶的左手手腕,发现一圈轻微瘀痕。从痕迹判断,那不是被另一个人紧掐住手腕留下的指印。瘀痕较细,类似被绳子绑了一圈。”
那一圈的捆绑力度却很轻,才没有在迈耶死后立刻显出瘀青。
麦考夫:“死者只有左手手腕有瘀痕,右手与双脚都不见类似痕迹。”
莫伦:“听起来像是迈耶生前佩戴了某种手环,然后对它进行了小幅度的拉扯。”
“有这种可能。”
麦考夫:“但在检查迈耶的随身物品之前,我们无法做出更多判断。现在医学院也没查出别的投毒迹象,只能确定迈耶死前是喝了很多酒。”
麦考夫又话锋一转:
“不过,至少还能确定一点。在迈耶身上,包括他的口腔内部,都没有发现类似字母「PI」的刻痕。”
这与血腥热气球掉落的牛羊脑袋,形成了明显不同的死亡特征。
——那就好。
麦考夫默默松了一口气。
找不到两起事件暗藏关联的实证,说明不是有人故意暗中针对莫伦制造死亡事件。
莫伦似不经意地问:“所以,您是特意询问解剖医生,死者迈耶是否被刻了「PI」字母?”
“不。”
麦考夫果断否认,“我没有‘特意’询问,这是常规询问中的一个基础问题罢了。”
莫伦眨眨眼,好的,她信了。
没多开玩笑,又把话题拉回迈耶之死的疑点上。
“就算迈耶是喝酒喝死了,他为什么要带清洁剂呢?”
莫伦提出疑惑:“农夫看到的蓝色荧光来自鲁米诺试剂的话,那瓶试剂也是迈耶自带的?清洁剂+鲁米诺,也成了观星标配了?”
“这是一个好问题。”
麦考夫取出一张纸条,“上面是舒兹教授的家庭住址。要破解迈耶之死的谜团,必须获得这位死者家属的调查授权。”
莫伦接过,发现这个地址距离慕尼黑大学很近,步行只需十五分钟。
麦考夫简单打听了:
“丹尼尔·迈耶的父母在他十三岁时,遭遇海上风暴罹难。他被叔父舒兹抚养长大的。”
莫伦看了一眼怀表,现在是「19:27」。
“警局的探员与这位教授打过交道,表示双方合作不愉快,舒兹教授坚持贯彻严以待人的标准。我们不如吃了晚餐,就去他家散散步。”
明知舒兹教授为人严厉,还无预约夜间登门,这真不是一种挑衅吗?
麦考夫丝毫不认为这是故意挑衅死者家属。
“您选的时间很好,如果舒兹教授真的在意侄子的突发死亡真相,他就应该感谢连夜登门提供线索的人。”
*
*
夜晚九点半,舒兹教授家的大门被敲响了。
在这个时间点,第一次有人无预约登门拜访。
佣人去书房通传消息时,恨不得把脚步放到最轻,努力让家主舒兹忽视自己的存在。
“你说英国来的两个人,向我提供丹尼尔之死的线索?”
舒兹紧蹙眉头,他听着佣人对来人的描述,想到两个月前读到的报纸。
他知道伦敦大学每个月有例行的「科技知识展示会」。
认为那种展示会就是浪费时间。与其费力向大众做演讲做实验,展示一些多数人转头就忘的新发现,还不如把时间专注在研究上。
舒兹觉得参会者要不就是接到研究机构指派的任务不得不完成,要不就是专为博人眼球或沽名钓誉。
他读报了,知道莫伦的发光实验。
可不认为莫伦有必须完成的机构任务,还让区区一个化学试剂发光实验搞出那么多动静。
最近,听说有好几个剧院排新戏,想使用鲁米诺试剂发光反应去添加舞台效果。哪还有半点对待科学的严肃态度。
舒兹心中不屑,不请自来的这两个英国人,能有什么本事提供线索呢!
再不喜,他还是没直接把人拒之门外。
万一呢?万一对方有一点点本领,可以解开侄子丹尼尔的古怪死亡真相呢?
舒兹把手里的书放到桌子。合上书,轻抚了书的封面三下。
他才吩咐佣人:“你先把人带去二楼起居室,我马上到。”
在佣人的带路下,莫伦与麦考夫走进这套三层独栋别墅。
观察舒兹教授的家居布置,是别具个人风格。
非常整洁,即便是不常触碰的壁灯,灯罩也一尘不染。
更惹人注意的是,从门口鞋子到桌面烛台都是以「3」为一组摆放。
墙纸也不例外,是三种颜色组成的高规律性图案。再看墙角的大花瓶,一共装了九根花枝,也是3的倍数。
莫伦与麦考夫交换了一个眼神,确定舒兹教授多少有点强迫症在身上。
两人到了二楼起居室,佣人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