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立刻拆了绣绷上得帕子,换了个阿沅同色的布料:“我也来绣荷包。”
“嗯,祥云纹,蝙蝠纹都行。”
可别在荷包上绣月兔捣药这样风格强烈的图。
王惜灵麻溜的劈线,然后穿针就开始绣。
如此又过了两天,储秀宫里的摩擦越来越多了,就连阿沅这个房间里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团体,阿沅跟谁都不亲近,唯独跟王惜灵能说上几句话,而王惜灵则与她相反,更谁关系都不错,除却每天下午一起绣花的固定活动外,其他时间都在陪其他的姐姐妹妹。
如此社牛,倒是叫阿沅感叹第一印象果然不靠谱。
就在阿沅猜测皇帝‘不行’的时候,敬事房来人了。
每个屋的小宫女赶忙给秀女们收拾仪容,然后齐齐赶到院子里,等待着敬事房的公公宣布侍寝人选。
阿沅站在第一排。
倒不是她自己要强,而是老嬷嬷给安排的站位,显然,老嬷嬷也觉得她能拔得头筹。
阿沅也没辜负老嬷嬷的期待,第一个被敬事房点中。
“去吧,伺候的时候精心些,叫圣上留下个好印象。”老嬷嬷跟阿沅说话的声音都慈和了几个度。
阿沅塞了个荷包给老嬷嬷:“此去不知前程,这些留给嬷嬷喝茶。”
这荷包就是这两天绣的。
老嬷嬷乐呵呵地点头:“今日唤一声姑娘,怕是明日便要改口唤一声娘娘了。”
只有嫔位以上才能被称呼为娘娘,这句算是祝福了。
“借嬷嬷吉言。”
简短几句后,阿沅便跟着敬事房的姑姑们出了储秀宫,前往乾清宫做一些侍寝前的准备,此时皇帝正在御书房看书,因着大多数折子都被送往宁寿宫,皇帝日常能批改的折子也只剩下一些问安折子,所以并不算忙,每日下午去御书房看书已经成了习惯。
当然,心情也暴躁。
任谁当了十年皇帝,到现在都不能亲政,恐怕都无法冷静。
他已经十九岁了,而甄太妃膝下最小的儿子才四岁,想到父皇看着他日渐冷漠的视线,水琮攥紧了手指,身子往后仰靠,深深吸了口气,平复着心中郁气。
长安看皇帝心情郁闷,又想到此时敬事房该是已经去储秀宫宣旨完了,便提议道:“圣上,这会儿储秀宫林姑娘该是已经到乾清宫了,不若……”
水琮骤然睁开眼睛。
他都忘记早上他已经翻了牌子了。
随即就想到敬事房前两天送来的两个人事宫女,不由厌恶地抿了抿嘴,他当时被那俩宫女给恶心到了,也就没收用,此时提起储秀宫,他脑海中不由冒出那两个人事宫女搔首弄姿的情形,明明眼底全是恐惧,却还要做出那样勾·引姿态来,叫人看了就没了兴致。
也不知这位方嬷嬷格外满意地林秀女又是否也是那无趣模样。
他站起身,随手将书合起扔在御案上:“走,回乾清宫。”
长安赶忙将书给收好递给旁边的小太监,这才快步跟了上去。
他也希望自家陛下今晚上能跟林姑娘成功圆房,前两日敬事房精心挑选了两个标志妩媚的人事宫女,想教导陛下人事,结果那两个宫女却惹了陛下不喜,如今已经被从敬事房撤下,被赶去浣衣局去了。
御书房距离乾清宫比较远,如今东西宫皆空置着,走在长街上也显得格外寂静。
水琮享受这样的寂静。
他每日去宁寿宫请安时,隔着宫墙都能听见里面莺莺燕燕地嬉笑声,便觉得宁寿宫实在是太吵闹了,还是他的东西六宫好啊,安静……还规矩。
规矩好啊!
他最喜欢规矩了,只希望那三十八个秀女别坏了他的规矩。
越想脸色越阴沉,长安的腰也弯的越厉害。
自从自家陛下跟太上皇因为秀女之事闹僵后,这脾气是一天比一天差,他这人人羡慕的御前大总管,如今都有些想要逃离的冲动了。
不过没法子啊,谁叫陛下离不开他呢?
还得是他长安大总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