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体力跟男人可不能比,巧儿能上一次光荣榜,已经是拼了命了.....
郑大娘搜肠刮肚寻找理由,想为自家争取救济款,然而,小院儿的另一端却突然传来郑东妹的一声怒吼“谁那么缺德把我家的山楂树锯了?”
随着一截树枝重重落地,一墙之隔的胡同里立即响起了男人们的呼喝声。
郑东妹怒目圆瞪,从梯子上爬下来,抄起墙边的铁锹就往外冲。
胡同里站着七八个高壮男人,有二十多的,也有四五十岁的,手臂和大腿上全是结实的腱子肉。
被这么多身强力壮的男人包围,郑东妹似乎也有些发怵,所以她提着铁锹,直接选了一个看上去最白净文弱的男人对峙。“怎么又是你!叶满林!上次的打还没挨够是吧?”
“你这人能不能讲讲道理?”不等铁锹砸到身上,叶满林就一把抓住了木柄,“这树是我们花钱买的,我们想砍就能砍。”郑东妹呸道:“谁收你钱了?你们来我家砍树还有理了!”
见到砍树的人竟然是五哥,叶满枝压下心中讶异,先跑上前拦腰抱住了郑东妹。
“东妹,有话好好说,你要是把人打伤了,还得赔他们医药费呢!”
郑东妹不听劝,武器被收缴了,就抬腿踹人,“我哥不中用了,还有我呢!想欺负到我家头上,门儿都没有!”胡同里闹闹哄哄,下班回家的人全被堵在了路两头,索性踮着脚往包围圈里看热闹。
穆兰站出来调停:“都不许动手,老胡你来说,你们一群人砍人家的山楂树做什么?”
老胡返回自家院子,将骡子牵了出来,“穆主任,这棵树已经成了我们胡同的祸害了!你看我这骡子被树枝刮的!”郑家的院墙矮,山楂树的枝丫已经伸展到了院外来,经常剐蹭行人和车辆。
这条胡同的院子大、房租便宜,住着七八户赶马车、驴车和骡车的。
凡是从郑家门前经过的牲口无一幸免,全被树枝刮伤过。
叶满林附和道:“胡哥的骡子被蹭掉毛了,我家红枣也被刮伤了眼睛,这树真不能留了!我们只砍墙外的这些枝丫,院儿里那部分不动。买这匹马花了他全部家当,还跟姥爷和继父借了一些钱。
马受伤比他自己受伤还让人难受呢。
叶满枝问出围观群众的心声
“砍树要跟主家商量,哪有你们这样上来就动手的?
“怎么没商量?之前大家和和气气来商量,他家老郑头说这棵树值八块钱,不许我们砍。我们就每人出一块,凑了八块钱给他,让他自己砍树。结果这家人收了钱不办事,半个多月没动静,导致又有两匹马受了伤,我们只能自己砍了!”郑东妹不忿道:“放你娘的屁!谁收你钱了?”
“钱是你爸收的,整整八块钱!收钱的时候,居民小组长也在场!”
大家这才想起收钱的郑家老头来,家门口闹翻了天,他这个当家的却不见踪影。
郑东妹却昂着头不肯承认:“这棵山楂树是我家的风水树,我爸不可能收你们的钱!”
山楂籽儿多,像石榴一样寓意着多子多福,许多人家在院儿里种山楂树,就是为了讨个好彩头。
但是,事情发展至此,已经不是一棵树的事情了。
郑东妹觉得胡同里这些人打心眼里瞧不起她家。
她哥瘫了,爹妈老了,嫂子是个从良的妓|女,任谁从她家门前经过都能唾上一口。
这不就是欺负她家没人吗?
围观群众的窃窃私语、鄙夷、哂笑,更是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难堪和屈辱。
薛巧儿又在此时拉过她的手说:“东妹,大家都在一条胡同里住着,这棵树碍了他们的眼,即使现在不砍,也可能在半夜偷偷砍,早晚要被砍掉的。他们人多势众,咱家惹不起,还是算了吧!”嫂子的话就像一勺滚烫的热油,泼到郑东妹熊熊燃烧的怒火上。
“算什么算!这是咱家风水树,谁也不许动!”
车夫们才不管她怎么想,理直气壮道:“要么砍树,要么还钱,要是牲口又被树枝刮伤了,你家也要赔钱!”他们带着工具来,是想把这棵祸害树彻底解决的,伸出来的枝丫才锯掉一半,另一半肯定也要锯掉。老胡招呼大伙儿快点干活,锯完了树还得回家吃饭呢!
车夫们齐声响应,叶满林也撸胳膊挽袖子,打算出一份力。
黄黎远远看到这边围着人,心里就直觉不妙,将车骑到近前,果然看到叶老五正爬上梯子准备锯树呢!她扔下自行车挤进人群,想把梯子上的叶老五拽下来却根本凑不到前面。
黄黎拉过距离自己最近的叶满枝说:
"不能让你五哥欺负人
,赶紧把他喊下来!没事锯人家的树做什么
她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脏话。
两家隔着半个胡同,居然还是产生了邻里纠纷!
“嫂子,我哥他们交钱了!郑大爷也收钱同意砍树了。”
“那也不行,人家现在不同意砍树,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