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霜羿注意到了她的视线。
这是还没放弃?
不知为甚,他心里莫名有些滞闷。
“已经查过数次,这里不会有解咒之法。”他声音冷淡的陈述事实,“不用再看了,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站稳,走了。”
话音未落,无暇剑便如疾风一般倏然飞上了天。不过几息,便飞出了很远。以金丹修士的眼力,再回望,也看不到那座小岛了。
乘袅收回了视线。
都待了三日了,她当然知道这里不可能有解咒之法。找不到才好呢,她又不是不能解。她只不过是想到了挂在木楼里的那幅画,越想越觉熟悉。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乘袅想了许久,没有头绪便也没再继续深想。在至少炼化吸收一半仙力之前,她是一点也不想再听到卫九幽的消息了。
想着想着,视线又不自觉落在了身前男人的身上。
乘袅干脆坐了下来,捧着脸细细欣赏。
前方,察觉到背后那道紧紧黏在身上的灼热视线,蔺霜羿不自禁的越发挺直了身体。风拂过身躯和头发,吹动了他的衣袍和乌黑长发,扬起了好看的弧度。
……
无暇峰这边。
乘袅与蔺霜羿离开的当日。一早,季烆还是忍不住去了无暇峰。即便乘袅明说了不想与他见面,但没有看见她,他便放不下心。
他知道乘袅的意思,她不想伤害他。
看着自己心爱之人移情别人,于任何人而言,都是折磨。只要想起乘袅的冷漠,想到她的拒绝,心脏处便时不时传来刺疼。
这世间能够坚定不移相爱一生的情人爱人终究是少数。
便是凡人区区百年,也难以做到,何况是寿命漫长的修士。
有很多道侣都曾有过情浓之时,但随着时间流逝,那份浓烈的情爱通常会慢慢变淡,直至消失或者移情。
此前,季烆不是没想过他与乘袅会不会走到这一步。未来数百年,甚至千年,变数实在太多。
这样漫长的岁月,极少有人能保持那份热情。
他曾经想过,乘袅对他的感情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化。但即便如此,那也该是至少数百年之后才会发生的事了。
季烆本以为自己能坦然面对。毕竟便连他自己,也无法在这方面给于承诺。他只能确定这一生若要与人结为道侣,那么那个人选唯有乘袅。
可真到了这一日,他却发现原来高估了自己。
他根本无法坦然接受。
昨日乘袅对他说过的话,在他脑中反复回响,让他一夜难平。天还未亮,刚过卯时,季烆便立刻来了无暇峰。
结果却扑了个空。
守门童子道:“季师兄,殿下一早便与剑君一起出去了。”
季烆皱眉:“他们去哪儿了?”
临近九胥大比,出去历练也说得通。但上次长灵山一事,盘龙教欲置乘袅于死地,在未查清盘龙教的底细前,乘袅不宜出门冒险。
小童摇头:“剑君之事,我们哪里敢过问?总之,刚至卯时,他们便走了。”
另一个小童也道:“瞧着像是远行,一时三刻回不来。季师兄,您先回去吧。待到剑君和殿下回来,我们便通知您。”
两个小童见他眉头紧锁,眼下乌青,眼带忧虑,心中同情,不由安慰道:“您放心,有剑君在,殿下定会平安归来。”
无暇剑君可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除非数位大乘期围攻,否则谁也奈何不了他。
但天下才有多少大乘期?
那盘龙教便是有秘术,也不可能拿出太多大乘期。否则,早便打上各大宗门世家,称霸天下了。
季烆当然知道这一点。
师尊的强大,他比其他人体会更深。莫看外界说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事实上,在师尊手下他连半招也撑不过。
固然有两人修为差距巨大的原因,但只凭剑术,他也过不了师尊的一招。
他担心的不仅是乘袅的安危,而是……
“无情道并非不可破——”
季长老等人的话忽然从记忆深处冒了出来。
即便季烆清楚师尊道心有多坚固,但还是不免被影响了些许。
师尊不是最喜清静,最怕麻烦吗?所以为何要带着袅袅出门?他们去了哪里,又去干了什么?
结果这一等,便是三日过去。
直到第四日下午,临近黄昏,季烆才看到了一同回来的蔺霜羿和乘袅。两人一前一后站在无暇剑上,中间距离可以忽略不计。
他看见乘袅的眼睛一直看着师尊,似舍不得移开半分。
“弟子见过师尊。”
季烆目光一暗,上前一步,向蔺霜羿见礼。
隔着老远,蔺霜羿就看见了他。虽则是在向他行礼,但季烆的视线基本是落在身后的乘袅身上。
明显季烆守在这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果然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