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域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你去换身衣服...
下意识说完,他才问他想不想出去转转,找地方吃个饭。
其实问也是没必要的,以景澄的性子,肯定是想出去觅食,不想吃酒店的食物。
景澄望着落地窗外,只发呆了那么几秒,没有及时回答,就被秦域猜出了心思。
刚刚他过来的时候,便发觉他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明明得了奖该高兴的,能让他烦心的事,只有一件。
“想确认的话就去。”他走上前,轻轻揽过他的肩,
“有我陪在身边怕什么?”
景澄唇角弯了下,“你说是不是挺奇怪的?人明明能猜得到答案,却仍然不死心想要确认,但真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又会感到失望。”“你觉得是失望让人记得牢,还是遗憾?”
秦域视线远眺,深眸之中一片清明
“我知道这些年你都活得很纠结,肯定偶尔会猜疑,父母抛弃自己是不是有难言之隐,你希望他们是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放弃的你,不希望自己是被故意遗弃的,对吗?”“果然,我的心路历程你最了解。”景澄苦笑了下,转身抱住他,“你前面那句话说得对,我现在已经有你了,以后我们会组建一个温馨有爱的家庭,原生家庭如何,其实不重要了,问清楚我这辈子都不会再遗憾了。秦域重重揉一把他的头发,“这么想就对了。”
景澄并不知唐秋云已经见过穆婧,并警告过他。
和秦域牵手来到那家面馆,他深吸一口气,义无反顾踏进去。
女人正在擦桌子,余光瞥见有人来,还以为是顾客,直到转过头看见景澄,面色瞬间凝固。
"你....."""
她没想到景澄还会来。
视线一转,看到旁边的男人,气质不好惹,生出几分警惕。
"坐下吧。"
景澄气势很足,有种喧宾夺主的感觉,“我们聊聊。”
穆婧放下抹布,去洗了手,回来时给景澄拿了瓶酸奶。
“你想喝什么,自己拿。”不忘转头对秦域说。
秦域没理她,在景澄耳边轻声说:“我在外面陪你。”
他知道自己在的话,景澄有些话会有所顾忌,不便讲出来,那样的话,积压在心底最深处的情绪不能够完全宣泄出来。景澄看着秦域出门,迈下一层台阶,隔着玻璃门,站在他视线可及之处。
他内心突然就安定了。
仿佛他是一面墙,疲惫的时候可以靠着,能撑住他所有的脆弱。
回过头,景澄拿起酸奶看了眼,“看来你还是没忘我小时候爱喝什么。”
见他打开天窗说亮话,穆婧笑了笑,刚准备接,喉咙里涌上苦涩,一下堵住了所有要出口的话。
眼眶慢慢红了,湿润迅速充斥,她有好多声抱歉想对景澄说。
怎么可能不愧疚呢?
特别是唐秋云那天指责完她,告诉她景澄刚到他们家时有多么诚惶诚恐,用了两年时间才慢慢打开自己。虽说他现在是过得不错,也出人头地了,但那时真要遇到坏人,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了。
那时她一心想要自由,的确没过多考虑到孩子,故意用“跟着谁也比跟着她”过得要好的话为理由麻痹自己,其实就是想要逃脱责任。穆婧不奢望景澄原谅自己,也不会让他负担养老的义务。
他们对视了很久很久,她只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配当你的妈妈.....
秦域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黄昏时分,夕阳的光晕为这座古老的建筑群撒下一片金灿灿,他如静默的雕塑屹立在那儿,路过的人总忍不住想看两眼。帅哥天生就是有这样的魅力,不用摆什么姿势,也会让人的目光留恋。
尤其是像他这种混血混得很标准的男人,轮廓感像欧洲那
深邃立体,线条分明,五官又有中式的柔和,没那么粗犷。
连蚊子都要在他腿边绕几圈。
而秦域,自始至终稳如泰山,即使蚊子趴在他手背,
也依然优雅尊贵,一动不动。
景澄推门走出来时,手里拿着那瓶酸奶。
他忍住眼底打转的泪水,一直没哭,见他没察觉他的靠近,故作调皮地一步跨到他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秦域回头,见他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心脏猛然收缩。
可他讲不出什么肉麻的话,往店里面看了眼,压下胸口的酸涩,“走吗?”
都已经出来了,当然是要走的。
所以,景澄很快听出他并不是字面意思,长舒出一口气,轻松道:“都已经解决了,以后心理再也没有负担了。秦域揽着他下台阶,看他隐忍着泪水,心疼得不行。
按了按他的脑袋,“趴我怀里,没人看见。
“谁说要哭了?”景澄拿下他的胳膊,“我要去小吃街,大吃特吃。”
"好,我陪你。"
从夜市回酒店已经十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