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好方便外边的人看见主帐内的情景。姬萦等人来到主帐,靠前的位置已经被坐满,只剩最后几排有零星位置。一张不知从哪个民居里搜刮出来的梨木食案,几小碟不知暴露在空气中多久的下酒小菜,几副碗筷,两坛没开封的酒。这便是主帐外的义军所享待遇。而卷起的帐内,虽然还空无一人,但桌椅俱全,美酒佳肴清晰可见。姬萦寻了一个相对而言离主帐更近的位置席地而坐,秦疾和岳涯正好在食桌前一边一个。她庆幸只带了这两人来,要是再多带一个,那就真的安排不下了。姬萦坐下后,观察着其他义军首领。不讲究的,和她一样直接坐在地上,讲究的,在地上垫了一张竹席。每张桌前几乎都坐了三三两两,很少有独自前来的义军首领。在场的除她以外,竟无一名女人。以至于她一到来,反成了在场的目光中心。而那些没有关注她的,则是翘首以盼地望着主帐帘内,想要第一时间一睹延熹帝和九大节度使的风采。“恩威并施的手段,宰相用的是炉火纯青。”岳涯用讽刺的语气笑道。
“要不然怎么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呢?”姬萦回以调侃。
坐在姬萦那桌旁边的一个精瘦男人,穿着崭新的藤甲,一把锃亮的大刀放在盘着的双腿上,他兴趣盎然地观察了姬萦许久,忍不住搭话道:“女人也能当军队首领?”姬萦没有发怒,笑眯眯回道:“女人为什么不能是军队首领?”
“你洗漱更衣的时候,不觉得不方便吗?要是被人看到了,你会羞愤自尽吗?”对方再问,不怀好意的笑容挂在脸上。姬萦按住要愤而起身的秦疾,笑容依旧不变。
“你叫什么名字?”
“江湖人称花豹子,怎么?你听说过我?”男人露出得意的神情。
“我听说过当今新帝,听说过九大节度使,听说过九州豪强,却没听过花老虎的名字。”姬萦一脸疑惑,转而问身旁二人:“你们听说过花老虎吗?”“未曾耳闻。”岳涯哂笑。
“什么活老虎死老虎,某没听过!”秦疾说。
“什么老虎,是豹子!”男人铁青着脸说。
“干他爹的,豹子哪有花的,只有老虎才是花的!”
“豹子怎么不是花的?你难道连豹子都没见过?”
“你说是花的就是花的?干你爹,某不信,除非你去抓头豹子过来一一
“你他娘在找茬?”男人握住腿上的大刀,拉直了上身,似是下一刻就要起身动手。秦疾迫不及待要检验这几日的武学成果,早已先一步起身姬萦连忙劝架,这两人都被她一把按回了原位。
男人没料想到落在肩上的力气竟然压得他动弹不得,他瞪大双眼震惊得看着姬萦。
“哎呀,大家都是来勤王的队伍,应该以和为贵,这位兄弟,别生气,是我们的错一一”
男人听了,脸上怒色刚缓。
“我们错就错在确实没听过花老虎的名字。可能是我们太孤陋寡闻了,你别见气,更别羞愤自尽一”男人终于明白姬萦到头来还是在嘲讽他,瞬间暴怒,想要动手。
他手中的刀刚刚离开大腿,就定格在空中一动不动了。
姬萦隔着一层衣料,握着男人的手腕,似笑非笑道
“花老虎还是素老虎,都是小事情。”
男人试图挣扎,他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可手腕像是被铁锁箍住,竟然丝毫挣脱不出,被捏住的地方,仿佛要寸寸碎裂一般剧痛。而面前的女人,竟然还有一种气定神闲的花豹子心中骇然,他虽然并不以力气见长,但他的力气也不小,眼前的女人竟然能够用单手就轻松将他制住。她还在笑,她脸上的笑容从未消失。
但是花豹子现在却感觉不到丝毫旖旎,只有动物面对捕食者时本能的畏惧。
“老虎兄,你说是不是?”姬萦笑道。
花豹子瞬间掂量清楚了利害,用和先前截然不同的畏缩语气说道
"....是,你说的是
他近乎讨好的望着眼前这个笑容开朗的女人。
手腕上的力气忽然卸走,花豹子如释重负地坐回原位,不敢再向姬萦搭话。
场内其他虽为参与,但一直在旁观的义军首领,将这一幕收入眼中,重新判断了姬萦的
实力后,那种露骨的目光顷刻便
"皇帝驾到!"
一声太监尖利的通报,嘈杂的场内瞬间寂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