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老爷子的八十大寿定在月底。
身为长孙和孙媳妇,乔知懿和沈枢提前一天便回到了沈家老宅。
老宅坐落于北城最寸土寸金的中心地带,占据面积上千平,更是被圈中人一度称为“富贵泉眼”。
作为上世纪就无比活跃的大家族,沈家人手底下的生意涉足广,根基深,素来稳坐北城商界的头部交椅。
也因此,这场寿宴更是从放出消息开始,便被无数人惦记。
更是有人将“邀请函”当做身份和资历的象征。
车子抵达老宅时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沈老爷子知道两人来,特地拖着晚餐表示会等他们。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了,可乔知懿还是下意识地紧张,刚一下车,便条件反射地想要去拉身侧人的袖口。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沈枢似笑非笑:“害怕了?”
“你才害怕!”最受不了被这种话激,乔知懿气鼓鼓地扬起小脸,瞪过去:“我只是有点紧张而已,毕竟你家的关系……那么复杂。”
原来是恼这个。
沈枢扬眉,视线不动声色地落在她那双狐狸眼上。
头顶是彼此交织的月与灯,朦胧晖色倾洒,更映得它们乌黑明亮,似顶顶名贵的曜石。
也对,大小姐习惯了“合家欢”,自然对沈家这种污泥脏水喜欢不起来。
如是想着,他抬手拍了下她的额头,口吻温淳:“沈家只有老爷子说话听听就好,旁的人不用管。”
乔知懿抿唇,将信将疑:“真的?那到时候有人数落我不敬长辈怎么办?”
沈枢笑了,姿态从容,却压迫感十足:“我坐在你旁边,谁敢说?”
“更何况——”
他顿了一秒,眸光泛起刺骨的冷意:“有些人,还称不上一句长辈。”
没有多聊,两人并肩相携进入宅邸。
刚走到玄关,乔知懿便瞧见坐在沙发上的一圈人。
虽然人多,连大部分都是生面孔,想来都是为了明天的寿宴提前赶来说漂亮话的家族分支长辈。
她能喊出名字的,除了沈爷爷沈平芜,还有一男一女,分别是沈枢的父亲沈璀,以及他现在的妻子刘芷。
有关沈家的事她不甚清楚,只知道沈璀和秦绛早年离婚,刚上初中的沈枢被父亲要走抚养权,又被爷爷当做继承人培养长大。
至于这位所谓的“继母”,则是在第二年登堂入室,还带来了一个只比沈枢小两岁的弟弟。
一切的来龙去脉,无非逃不过三个词。
出轨,第三者,私生子。
豪门圈里的狗血故事数不胜数,这一类的更是听个开头便能想到结尾。
人到齐,沈老爷子吩咐用人们开始布菜。
而原本围在沙发上的一群人也在得了话后,纷纷走向餐桌落座。
乔知懿坐在沈枢一侧,慢吞吞地吃菜,耳边虽然此起彼伏,可都是生意上的事,因为专业术语太多,她听得兴致缺缺。
反倒是沈枢,因为手底下的几个新项目,一直被老爷子追问,从头到尾就没怎么动过筷子。
忽的,眼前的小盘子中出现一块不明物体。
他眯了眯眼睛,偏头看向夹菜来的罪魁祸首:“又把姜块认成土豆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戳破,乔知懿脸颊一热,嘴硬道:“这可是专门为你夹的,男人吃姜对身体好!”
沈枢低低地笑了,夹起那块姜:“那就谢谢乔小姐一心为我着想。”
乔知懿暗自心虚,更窘了。
晚餐结束,因为实在是不想被沈家的长辈们困在家长里短里,她随口找了个理由溜上楼。
前脚刚回到房间,后脚便有用人送上洗漱用品,还道:“少爷说您用不惯老宅里的,特地让我们给您准备了常用的牌子,您看是不是这些?”
看着那堆花花绿绿的外包装,乔知懿哼笑,不想承认被某人取悦到。
等她洗过澡再出来时,床边的小沙发上多出一道身影。
黑色衬衫没有配领带,原本规整的领口被松开两颗扣子,除了半截脖颈,更是隐约可见锁骨轮廓。
袖口也被他挽上去两圈,半数小臂裸/露在空气中,线条结实流畅,力量感十足。
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摘掉了,落地灯的白炽下,男人身上的斯文感被冲淡几分,取而代之是几分野兽冲出枷锁般的狠与戾。
她小步走过去,原本想假装没看见,可这个念头还没成型,手腕就被突如其来的力道禁锢。
下一秒,她便整个失重,栽坐到了男人腿上。
熟悉的雪松薄荷气弥上,乔知懿罕见地生出点儿不好意思:“做什么?”
拿下她试图推搡自己的手,沈枢帮她调整坐姿,用下颌指向摆在床上的旗袍:“待会儿试试衣服?”
乔知懿晃了下小腿,借此表达不满:“那你倒是松开我啊!”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