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成绩再好,考中了状元,初初为官也只能去翰林院,虽说做了翰林前途远大,可近几年来,还需他保驾护航。至于林焕与马氏的几个孩子......
林如海也不是没考察过,只可惜天资有限,实在不是读书的料。
也是自那日之后,林如海再没见过卫若琼,他本人又忙着盐引之事。
最终,盐引之争在三月末尘埃落定。
依旧如上一年一般,给本土盐商进行了产业保护,将五成五的盐引分给了广陵商会,另外的四成五则给了徽商商会。只是........
那位会长离开时看他阴恻恻的眼神,叫林如海心底有些不安,他想起了久不露面的卫若琼。
也不知晓他可曾调查完毕,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就在林如海担心万分的时候,京城这边则是热闹极了。
三月三,上巳节。
水边饮宴,郊外春游。
往年的这一天,京城的年轻男女在这一天都随着父母去郊外踏青,可今年的上巳节,却是八皇子水溶过继的日子。卫若琼自赈灾之事后,便一直留在了江南府,暗中调查甄氏一族的罪证,随着时间越久,调查出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尤其是在老北静王将两位苏氏女送到卫若琼府上后,水琮才发现,甄氏使用的手段竟那样的卑劣水琮先是不动声色,私下里遣人去调查朝中重臣的后宅。
等厚厚的调查结果送到他手里时,他才发现,甄氏一族竟在甄太妃入宫那年就开始布局,有些埋伏很深的棋子如今甚至都已经生下了子嗣。水琮看了后径直带着这一沓子‘罪证’就去求见了太上皇。
他了解太上皇,就如同太上皇了解他一样。
太上皇忌惮他,却也只是忌惮他的年纪,忌惮他已经长大,已经可以亲政,长成了一个足以威胁他权柄的年轻帝王,可太上皇虽忌惮他,却也信任他,只因他是太上皇抱在膝头亲自教养长大的皇帝。在他没长大之前,太上皇将他那一腔帝王心术尽数教给了他。
这是义忠亲王,也就是前太子都不曾有过的待遇。
所以皇帝太清楚这一堆罪证交上去后,太上皇会有什么反应。
正使依旧还是庸王,副使则换了两个礼部的官员,这规格比起一个月前
使简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由此可见皇帝对甄太妃一脉的不喜。
庸王倒是挺高兴。
庸王自己就是被过继出去的皇子,自然看甄太妃那两个留在宫里的皇子不顺眼,如今水溶也要被过继出去了,庸王这心里立马就平衡了。他知道幸灾乐祸不对,但他本就不喜欢甄太妃一脉,如今看她倒霉,不幸灾乐祸才奇怪呢。
被过继出去的这些年,要说心里一点儿没气,那是不可能的,之所以这么老实,也不过是因为当年过于血腥恐怖,将他吓坏了而已。苦熬多年,一朝翻身,如今他已然有了骄傲的资本。
自从上次给珍妃做了册封使后,他便被皇帝给调去了宗正寺任宗正卿,正式掌管皇室九族事务,虽是个清贵衙门,却也很重要。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庸王这第一把火就是给龙凤胎录玉牒。
当他一笔一划将龙凤胎的名字写在玉牒上时,他自己都忍不住热泪盈眶,十年....整整十年,他当了十年闲散王爷,如今终于有了正经事情干了!给水溶宣读过继圣旨则是上位后的第二把火。
一路走到宁寿宫颐和轩。
如今的甄太妃还在禁足,看见庸王和礼部官员时都有些懵,自从老北静王的折子递到了太上皇面前,或许为防止走漏风声,亦或者怕甄太妃知晓后找他闹腾,太上皇亲手拔了甄太妃几根重要的钉子。所以甄太妃如今消息已经没那么灵通了。
庸王也不废话,径直从礼部官员手中接过圣旨,‘唰’的一下展开:
太妃甄氏,八皇子水溶接旨。
甄太妃一愣,心中顿时涌起一片莫名的恐慌。
她不想跪,总觉得这一跪...发生她不愿看见的事情。
可这是圣旨!
不仅是皇帝的圣旨,封签上还加盖了太上皇的印!
甄太妃到底屈膝跪了下来,水溶则被乳母从偏殿带到了正殿,就跪在她的身边。
“奉,天承....."
圣旨写的不长,内容却叫甄太妃眼前一黑,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用惊恐万分的眼神看向庸王手中的圣旨,头不停地摇着,嘴里喃喃:“.........庸王嗤笑一声:“太妃娘娘,接旨吧。”
“不,这圣旨是假的,本言不相信。”
甄太妃跌坐在地上,庸王往前走一步,甄太妃便往后挪一步,她身子发软,想要站起来却又没力气,最后只能狼狈至极地朝门口的方向爬。她这会儿已经顾不上仪态,她只想冲到前头养性殿里问问太上皇,为什么要将她的儿子过继出去?“太妃娘娘,您尚在禁足中,不能出颐和轩。”
谁曾想,刚到门口,就被两个精奇嬷嬷给架着胳膊抬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