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月如在咖啡馆门口站了半晌, 没进去,转身回停车的地方,已经不需要苦咖啡再醒神。
路过刚才撞人的地方, 被撞的那个穿深灰色衬衫的男人还没走,站在路边似在等人。
离得远, 她不需要仰头看对方, 目光匆匆从男人脸上瞥过去。
只觉得似曾相识, 在哪里见过。
这个念头刚从脑子里钻出来, 忽然感觉不对,脚下一顿,再次望向他。
在逆子爆料了路家的丑闻时, 她在八卦新闻上看见过他照片。
照片与现实中的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三十年的岁月沉淀,男人年轻时的棱角与锋芒早就收起, 变得比以前内敛,但还如从前那般矜贵优雅,自带独属于他的腔调。
那曾是让她一眼着迷的气质。
如今, 无波无澜。
按理说, 久别重逢, 无论爱与不爱,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波动。
然而她没有。
蒋月如看着眼前她曾爱过, 恨过, 想过,怨过的男人, 这一刻出奇的平静。
她想, 大概是因为自己被他伤透, 心彻底僵死, 再见到他, 连动都动不起来。
如果不是两人还有个儿子,今天就算遇到都不会认出来。
路剑波的脚步终于能抬起,向她走过去。
“如果不着急回去,我请你喝杯咖啡。”
蒋月如惊讶于他普通话现在说得这么好,但还是从他身边无声走过去。
“月如。”
她没回头。
蒋月如拨了儿子的电话,心绪平静下来,她问儿子,领证前需要她这个当妈的做点什么。
“你不求婚啊?”
“戒指买好了?”
“你许伯伯和许伯母什么想法?”
一连抛出几个问题。
蒋司寻:“求婚。戒指还在设计。”
最后一个问题,他这么回:“我还没通过考察。”
蒋月如道:“通过应该没多大问题。幸好当初把你送到上海,你许伯伯了解你品性,不然就你身上自带的路剑波的基因,他也不敢轻易把知意嫁给你。”
蒋司寻:“不是说儿子都遗传母亲?”
“别跟我套近乎。”
逆子终于要有自己的小家,还是和喜欢的人结婚,这几十年,蒋月如从未有过的舒朗。
“我刚遇到路剑波了。”
蒋司寻第一反应:“他去找你了?”
“不是。在路上碰到的。”蒋月如已经走到车前,对儿子道:“你忙吧,港岛那边的事尽快解决。”
蒋司寻“嗯”一声,又道:“选举那天,我就把沈清风送进去。”
蒋月如拉车门拉了两下才拉开,“你说什么?”
比刚才遇见路剑波的反应大。
“你有证据?”她站在车门前,也不急着上车了。
蒋司寻:“换孩子的证据没有,有其他的。进去就行。”
蒋月如还算是了解路剑良这人:“路剑良不会让你们如愿,他会保释。你爷爷虽然也疼你,关键的时候他还是顾全路家的脸面,沈清风怎么说现在还是路家人,你这么做,你爷爷不会袖手旁观。就算你大伯保释不出来,你爷爷如果出面,还有他保释不出来的人?”
蒋司寻:“那就让爷爷在沈清风和我跟我爸之间选一个。”至于路剑良,“他保释不出来,我下午和许珩约了律师见面,再去确认一下。”
中午落地港岛。
下午三点钟,他和许珩驱车去了律师事务所。
汪律师是父亲的私人律师之一,也是父亲除了蔡秘书外最信任的人。
汪律师的办公室不像他们的办公室那么整齐宽敞,桌上堆满卷宗,整面墙的文件柜都放满东西。
“该交代的路董都交代过我。”他把档案袋递给蒋司寻。
两个档案袋,证据分开来放,一份来自李珂提供,一份是许珩提供。
许珩连茶都没喝一口,开门见山:“确定路剑良保释不出来?”
汪律师:“确定。路剑良还抗衡不过路董和许董。但如果路老头出面,不好说。毕竟以老头的威望和社会影响力,保释一个人,还是容易的。”
路老头从五六十年代就在港岛呼风唤雨,谁不给他一个面子,许向邑到了路老头面前,是晚辈,也是要敬几分的。
蒋司寻把李珂提供的那份证据认真翻看一遍,对许珩道:“我去开会那天,你约沈清风见面。”
在汪律师那里待到傍晚,离开律师事务所,蒋司寻直奔机场。
几个钟头后,飞机起飞,航行的目的地纽约。
这次回纽约没空见父母,约了李珂。
看过李珂给的证据,她还没完全放下戒备心,手头应该还有一些重要的证据,可以让沈清风在里面多待几年。
落地纽约是当地时间清晨,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