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整个拍卖厅的人视线都集中在这三人身上。
更准确地说,是在看钟晚,而后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
有许多不知情的人在问,那位年轻漂亮的女人是什么来路,之前好像没在别的宴会或是局上见过,难道是哪家送出国念书的千金回来了?知道点内情的人就会回答,是个小演员,今年那什么选美比赛的冠军,其他没什么作品,内地来的。得到答案的人变露出懂的都懂的眼神一一原来是梁先生养的小情人。
与此同时,这边,钟晚故作镇定地淡笑着回答:“在聊电影。”
梁虹姗笑着接下去,“对。刚说到几个老片子,有一部是十几年前我认识的人演的,算是港鸟那段时间最火的文艺片。”“还别说,那个演员跟钟小姐感觉上有点相像。
梁序之扫了钟晚一眼,眼神中带着凉意,薄唇微启,溢出一个字,“谁?”
钟晚的手也莫名变得冰凉,顿了下才笑着回答:“卢文茵,她演的茶园。”
梁序之这才抽回手,唇边的笑意没有分毫温度,淡道:“没听过。回头给我讲讲。
钟晚呼吸也凝滞了一瞬,“好啊。
梁序之看了眼她纤细的手腕上空空荡荡,似是随口一提,“确实缺样首饰。待会儿看看
有没有合适的,不过,还是姑妈对珠宝什么的更有研究,我是外行。
梁家也有珠宝生意,但公司规模不大,只在港岛内的购物中心有几家店,接待高端消费者。
公司也挂在万泰集团旗下,目前是梁虹姗和纪为南夫妻在负责管理。
梁虹姗笑:“哪提的上研究,我这的东西序之估计都看不上眼。一会儿钟小姐如果有喜欢的,单我来买就行,今天的拍品都只能说是些小玩意儿。”这卖的也是梁序之的人情,钟晚不想替他欠,找了个理由婉拒了。
又周旋几句话的功夫,有侍者过来提醒,拍卖即将开始。
钟晚心不在焉地坐在位置上,听拍卖师介绍什么首饰、什么珠宝、什么产地,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梁序之还是给她拍了套粉钻的首饰,加价是眉毛都没动一下,最后的成交价过八位数。
结束时,梁虹姗又看似不经意地经过她身边,说话措辞滴水不漏,笑着跟她交换了联系方式。
梁序之在旁平静地看着,一言未发。
散场后,梁序之带她去车里,把首饰盒递过去。
别的男人送包送车,他一出手就是价值千万的珠宝。
钟晚接过来,只觉得格外烫手
不止盒中的粉钻,还有刚刚存到手机里的号码。
林叔发动车子,钟晚偏头看着窗外,直觉一切顺利地过于突然,反而让她更不知所措,思索着之后的计划。片刻,梁序之看她一眼,“不高兴?”
钟晚收回思绪,扯出一丝很勉强的笑,“没有啊。”
她顿了下,又说:“挺高兴的。
安静几秒,钟晚开口,试探着问:“梁虹姗阿姨她...人好像还不错。
梁序之轻笑了声,语气中情绪不明,“对她感兴趣?”
“没有...”钟晚斟酌过后,泄气般地:“我就随口一提。
察觉到气氛不对,她犹豫着,往他那边斜倚过去。
林叔还在前面开车,钟晚也不会做太逾矩的事,就这么靠着他。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幽的檀木香。
梁序之手掌换过她垂落在肩上的发丝,有一下没一下的。
回酒店还有很长一段路,梁序之也惯常寡言,安静坐在那。
许久,钟晚忽然抬了下头,很轻声地开口,唤他名字:“梁序之。
闻声,他偏头看她。
钟晚抿了下唇,没头没尾道:“这个世界上每个人,是不是都会去做一些不得已的事...”
不知安静多久,梁序之微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也许是。”
“但‘不得已’从来都是最拙劣的借口,只能用来说服自己。
钟晚想了想,倏地也笑了,“是啊。”
她停顿片刻,说出今天也许唯一完全真诚的一句话,“所以,我不会因为任何‘不得已’去做对不起您的事。”当然,这个对象也仅限于梁序之本人,而不包括其他梁家的人,比如梁虹姗。
梁序之似是听出了她这句保证中的真诚,凝视着她,静了两秒,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来。“卢文茵是什么人。”
钟晚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也许如她之前一闪而过的猜测,他已经查到了这一层。
虽然要费些功夫,但对他来说也并不算难。
她下意识想回避他的目光,但被他钳住下巴,用了些力,让她完全动弹不得。
好一会儿后,钟晚被迫扬着下巴,终于出声,“是...我妈妈。”
“港岛人,卢家的,但是跟他们断绝了关系,和我爸离婚前,她回港岛演过话剧,为了赚钱填补当时我爸工厂的亏损的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