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母的光茧外是没有其他虫子的, 因为母亲至高无上的纯净,在没有得到召唤的时候没有虫子敢靠近光茧。
即使是最叛逆的虫子也不例外。
泽维尔走到门外时深吸了口气,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屏障。只差一步, 他并没有犹豫在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制之后毫不停留的走入了光茧。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位“妈妈”的面容。
阿尔斯兰停下脚步,只是平静地望着。
对面微微泛着柔光的琥珀色瞳孔还有些茫然, 似乎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着急,却依旧尝试着安抚他。
他跟泽维尔想象中的一样,却又完全不一样。在见到虫母之前他脑海中那道温柔的声音和蝶翼将属于怎么样的面容泽维尔也曾经幻想过。
可是在见到阿尔斯兰之后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是这样的。
就该是这样。
对面用蝶翼包裹着的虫族穿着白色的圣洁长袍,金色花纹顺着衣角蔓延,泽维尔看见了那张柔和秀美到极致的面容,只一眼就叫人想起了春日里最清澈的溪水。
让他不自觉的平静下来,却在心底又升起一股火气。
阿尔斯兰纤长的眼睫落下, 注视着闯进来的孩子:“泽维尔, 是出什么事了吗?”
是什么叫这个一向冷静的孩子这么失态?
一如既往的温柔声音叫泽维尔喉头滚动, 漆黑的眼眸始终注视着他, 在那道纤长的身影落下时他终于知道了自己心里的答案。
那些纠结的失控,克制的挣扎。
狂乱的厮杀, 还有失去的空茫, 都是因为——他爱慕虫母。
他对这位虫族的伟大母亲生出了觊觎的想法。
不是孩子对于母亲, 而是一个雄性对于另一个雄性,即使那是虫母。
泽维尔从没有这么清楚的认识过自己的心理, 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刻脑海中所有纷乱的嗡鸣声终于有了结果。
他望着阿尔斯兰, 在对方意外的眼瞳中忽然单膝跪地。
“母亲。”
第一次被泽维尔如此称呼,阿尔斯兰怔愣了一下听到他道:“我会占据更多的天然泉, 您不会再羽化。”
这是他来到光茧之中后说的第一句话。
阿尔斯兰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担心他的寿命吗?这个嘴硬心软的孩子也是会担忧妈妈的。
他心中想着忍不住眼睛弯了些, 可是他不想给自己的孩子压力, 就像是他不想给西里奥多压力一样。
毕竟每一只虫母都会走到这一步, 在第三代虫母之后或许还有第四代,第五代。
然而泽维尔却看出了他的想法,在阿尔斯兰走近时伸手握住对方放在他眉心的指尖。
柔软的触感像是云雾一样,泽维尔接触到虫母的肢体,眼眸闪动。
高大的虫族竭力克制着自己的冒犯,声音却冰冷的像是刀刃一样。
“我不会辅佐下一任虫母,如果有第四代虫母出现我会杀了他。”
“所以,您只能活下去。”
这不是请求,他要阿尔斯兰永远活下去。
泽维尔握着母亲的手,一点一点重归眉心。
“您可以见证我的决心。”
在精神力通过眉心传递而来的那一刻,阿尔斯兰就知道泽维尔的坚决。
他不是在说谎,没有一丝后退。如果阿尔斯兰真的出事那么虫族从此以后不会再有虫母。这是他的承诺,也是他的誓言。
心意明晰的不晚,现在还来得及。
——他只想要阿尔斯兰一只虫子。
泽维尔知道他不是莱亚星的血脉,从遇到阿尔斯兰开始到现在自己所有情绪的产生都与虫母的身份无关,他不会因为天性而靠近虫母。
他只是……沉沦于阿尔斯兰的温柔。
空旷的大殿中,阿尔斯兰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发热,那是来自泽维尔的精神力穿过了屏障。
他在证明着自己的话。
在精神相连的一瞬间他感知到了泽维尔所有的情绪。
阿尔斯兰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状况,他知道虫子们都很喜爱妈妈,甚至是狂热的崇拜他,可是这却又不一样。
即使是再热爱妈妈的西里奥多在妈妈失去后诞生新的虫母也不会排斥对方,泽维尔的感情和他认识的所有虫子都不一样。
他本应该收回手,可是在泽维尔坚定的话语中却无法动作。
他总是这么溺爱着这个孩子,哪怕他说出这样悖逆的话语。
可是意外的阿尔斯兰却很喜欢泽维尔,好像在泽维尔要保护他的一瞬间,他才真正活了过来,从永恒的光茧中抬起了困乏的蝶翼。
阿尔斯兰躲避地闭上眼,在这个孩子迷茫漂泊的心脏仿佛有了归处时抿唇道:“这很困难。”
即使是他也知道这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
泽维尔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