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井何归京后的任务早已被安排。
清辞郡主在芙蓉园丢了心爱的玉佩, 芙蓉园的排水问题再次被人关注到。
有清辞郡主提议,圣上也顺了她的意,让俞井何归京后去改造芙蓉园的排水。
俞井何回到工部后, 工部没有给他安排任何交接,这两年内的变化全都不跟他讲,一句“你并非刚来工部的新人, 便无需多言了”打发了。
俞井何一个人在工部,手底下竟然没有几个能用的人。
被贬之前跟他的人被罚被贬的, 已经没有谁能帮助他了。
俞井何只能亲自去芙蓉园各处实地查看, 重新绘画图纸,标记数据,接着各处排查排水问题。
他将需要改造的部分列举出来,汇总得详细, 明细清楚明了, 却找不到合适的人上报。
他想要施工, 却找不到人手实行。
俞渐离休沐前一日的夜里下学, 便收拾了东西回到宅子里。
回来后只有俞知蕴帮他准备了饭菜, 俞渐龄缠着他玩了一会儿, 未能立即见到父亲。
等到夜里宵禁最后时间,他才看到父亲满脸愁容地回了家。
他放下手里还在做的钗子,主动迎出去询问:“父亲,是工作进展得不顺利?”
俞井何哀叹了一声:“没错,我回来时,工部正有两个工程要修缮,都是之前被发现的烂工程, 工部可以调遣的人都去了那两处。我这里只不过是一处园林的修缮, 根本调不来人来我这里。”
“嗯, 那两处我也曾听说,触犯了圣怒,工部不少人被贬官,如今也急着补救,若是赶不上工期,怕是……”
怕是情况会更糟,工部尚书的位置都有可能不保。
工部尚书心中忐忑,只能向下施压。
再加上俞井何回来是给工部尚书的警告,工部也不会对他如何热络。
俞井何再次叹息:“赶工程赶的牺牲的都是徒隶的命啊——徒隶们被调出来做苦力,给不了多少粮食,非打即骂,每次强行加速建盖,都有不少人死在过程中。建筑越快,规模越大,牺牲的人命越多。有些人的尸体被随意地丢进了废坑中一块埋了,家人想寻都寻不到。”
在这个艰苦的年代,徒隶的命被视如草芥,俞井何在工部看惯了这些,仍旧忍不住唏嘘。
“我懂,您这边也的确难办,您如果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修缮完成,圣上也会质疑您的能力,这对推荐您的郡主也是不利的。”
“没错。”
俞渐离沉思片刻后道:“您可以去一处工程那里转一转,您经验丰富,定能给出好的意见。您那时圆滑一些,只需要他们拨给您些人力,您便帮他们出一些设计图。
“您的能力是大家都认可的,用几个劳动力换来能加速进程的好设计,想来他们也会答应,这样双方都能缓解不少。”
俞井何听得认真,随后点了点头。
他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自信的,定然能帮上忙。
想来徒隶们也会想来他这边,毕竟他这边不会严苛,甚至丢了性命。
“之后我和我的好友说一声,您的工程不大,想来户部那里不会压着您这边的资金。人有了,银子有了,方法总比问题多,修缮必能顺利很多。”
“好好。”俞井何再次点头,之前的愁容终于消散了一些。
帮父亲出了主意,俞渐离也轻松了一些,接着道:“我也是夜里才回来,明日我休沐,准备带着妹妹去郡主那里。”
“我早早便要去芙蓉园,你们兄妹二人办事我放心,我便不叮嘱什么了。”
“嗯。”
*
俞渐离在第二日,带着两个新的钗子样式,和俞知蕴一同去了清辞郡主的铺子。
清辞郡主也提前拿到了帖子,安排店铺里最有经验的师傅等待他,跟他学习制作钗子。
俞渐离来时带了详细的图纸,还带了原材料。
师傅看到图纸心中也安定了许多,显然俞渐离很有诚意,没有半点遮掩,全盘教给他们。
师傅拿起丝绢啧啧称奇:“这只是市面上最廉价的丝绢吧?居然能做出这般精致的烫花来也是神奇。”
这也意味着俞渐离的东西样子精致,成本却很低。
“这是因为我当时手头拮据,却想给妹妹做几个钗子做嫁妆,所以只能自己买些不贵的材料亲手做。之后你们可以研究替换成品质更好的丝绢,想来也是合适的。”
“嗯,这种丝绢可以拿来练习,待我们上手后再换不迟。”
俞知蕴一直站在一旁听着,还是第一次知道哥哥在给自己做嫁妆的事情。
她快速抬眼看了俞渐离一眼,又羞红了脸颊垂下了眼眸。
家里如今情况,她哪里能谈婚论嫁?
可俞渐离的好意,她也在心里默默记住了。
俞渐离认真地教,几个师傅也学得认真。
烫花还算简单,他们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