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周哲骁的亲爹,活着的那种。
而且周哲骁的声音从洗手间传来的时候,夏驰逸也没有捂住话筒,对方肯定听到了。
“那个,叔叔,周哲骁说……”
“呵,说我死了很多年?他果然天生反骨。跟他说一声,我在学校外面这个叫做‘对白’的咖啡厅等他。一个小时之后我会飞盛海,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谈谈,错过的代价他自己承担。”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哇,很酷,很拽,不愧是周哲骁的爸。
总感觉这对父子见面,将会是一场灾难。
夏驰逸睡意全消,爬了下来,把太上皇的话转述给周哲骁。
周哲骁完全不为所动,坐在小椅子上,在水桶里搓洗他的床单。
夏驰逸想起周哲骁的父母早就离婚了,离婚的原因好像也有他这个当儿子的非常逆反,让父母操碎了心有关。
其实如果见了会不舒服,那就不见,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但夏驰逸忽然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那……啥……你拿来疯狂买买买的生活费是谁给的?”夏驰逸问。
“我自己赚的。”
比如,买卖盛星鸣的签名。
夏驰逸无语,周哲骁天天就知道打篮球,从来没打过工,赚个屁钱啊。
“那你卡里的初始资金谁给的?”
“不知道。”周哲骁回答的时候想也没想,夏驰逸可以确定他是真不知道。
“万一是你爸爸呢?”
“那以后就不买了。”周哲骁回答得理所当然。
“你以后不买了?你说的哦!你的食量也挺惊人的,我养的起小仓鼠养不起你。”
说完,夏驰逸刚转身,周哲骁竟然起身了。
“那就去一下吧。”
“去干啥?”
“问一下他,我的生活费谁给的。”
周哲骁擦干净了手上的水,把手机揣进口袋里。
“你问清楚生活费谁给的,然后呢?”夏驰逸半开玩笑地问。
“谁给的,我给谁养老送终。”
说完,周哲骁就出门了。
在一旁玩电脑的庞帅侧过脸来,有些担忧地说:“我怎么觉得‘养老送终’不是什么好词?”
“嘶……”夏驰逸莫名担忧起来。
周哲骁现在挺正常的,万一跟他老爸“对对碰”,又不正常了可怎么办?
夏驰逸琢磨着去那个叫“对白”的咖啡馆里点杯咖啡,坐一坐。
他把书架上的《经济学》拿下来,放进挎包里,也跟着出了门。
这世上除了周哲骁,真找不出第二个人让夏驰逸这么操心了。
来到“对白”咖啡馆,夏驰逸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了一个穿着西装像是来做商务谈判的中年男人,脸上没有任何慈父光辉,两颊略微凹陷,让这人看起来更加生硬。
这么一对比,夏驰逸觉得自己爸爸真好。
周哲骁走进去,从容地坐在了他的对面。
父子俩视线相对,一阵电光火石,仿佛赛场上的交锋,一个要切入上篮,另一个要准备强势封盖。
“给你点好了热美式。你应该在控制体脂率了吧,点心就不点了。”
周哲骁却抬了抬手,仿佛面前的热美式是空气,“服务员,焦糖玛奇朵,double sugar。奶油华夫饼、开心果斯巴克、榛子蛋糕都来一份。”
夏驰逸记得老妈提过一句,周哲骁的父亲好像是叫周戎,之前在外企里当高级工程师,在阿梅利卡摸爬滚打,是一个特别注重过程管理的人,周哲骁就是在对方的“过程管理”中长大,只是越控制,周哲骁的反抗就越厉害。
现在周戎再婚了,对周哲骁的控制也没那么多了。
周戎听到这些热量炸弹,很冷淡地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在这个小城市待了段时间,修身养性了。原来还是老样子。”
“周先生,我想纠正你一下。第一,宁昌不是小城市,它是靳省的省会。第二,我确实在控制体脂率,但我刚打完一场强度很高的比赛,吃这些可以补齐我的热量缺口。”周哲骁开口道。
“好吧,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你明天就要过生日了,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刚发行的最新款,正好可以换掉你手腕上那个……”周戎蹙了蹙眉头,“你戴的是运动手表吗?看起来很简陋,不像你风格。”
夏驰逸抓了抓后脑勺,我去,明天竟然是周哲骁的生日,周哲骁什么也没说?连个请大家吃饭的暗示都没有。
——这家伙绝对自己都忘记了!
周哲骁连碰都没有碰那个盒子,只是淡淡地问:“这个手表能绑定国产手机吗?”
因为夏驰逸用的是大学生常用的国产智能机。
“不能,这个只能跟水果机绑定。”
“那就没用了。”
周戎愣在那里,从前的周哲骁很迷恋这些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