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出发,只余顺天府考官未定。”崔珏声线平稳,“今日早朝,陛下亲口点了我为顺天府乡试主考官。”
“真的!”纪明遥立刻坐直了,“未满二十的顺天府乡试主考官,在本朝是不是还是第一位?”
“应是第一人。”崔珏语气仍然平静。
“太厉害了吧!!!”纪明遥重新抱住他夸,“二爷绝对会在史书上留一笔的!就不知会不会带上我了!”
“怎就至于史书留名了。”崔珏终究没忍住笑。
他笑得胸膛震动,却柔声对纪明遥说:“不如,我去询问今日记录陛下言行的同僚,看他们有没有写下夫人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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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国公府。
今日还不到纪明达容易有孕的日子。
上午一个时辰的课程完毕,温从阳说声有事,便直接出了门,并未详细告知纪明达他去往何处。
纪明达也不问。
午饭不必去侍奉长辈们。她独自坐在桌边。身旁安静清凉,她心里却迟迟静不下。
崔御史这便升了正三品。
可在梦中,似乎直到她要与崔珏和离,崔御史才终于升了工部侍郎,位列三品。
也或许是她记错了。
但官场情势本就变化莫测,与梦中有些不同,应也不必惊奇。
可惜,两府近交中,除去张舅公家,竟无一家正任文臣要职。父亲的五军都督府右都督品级虽高,却不入陛下日常与重臣议政的小朝会。舅舅更是只虚领一个从二品都督佥事。张舅公辈分又高,她无从开口询问朝堂之事,竟不能得知崔御史升任的内情。
这也罢了。
可二妹妹——纪明遥——她是为什么得了新后青眼,直接从六品安人超拔为四品恭人?!
她立下什么功劳、又有何等的本事,值得皇后如此!!!难道只因她与宝庆郡主交好吗!
纪明达丢下了乌木银筷。
满桌菜肴,尚还未动一口。
她不理众人,直接回房。可看见床帐枕褥,她又更加头晕。
这两夜,她什么都没有梦见。没梦见过孟恭人的妹妹,更没梦见过崔珏、二妹妹和温从阳。
从前上天神仙不应她的心意及时托梦,她虽也心急,却并未这般不安焦躁过。可这次,她竟隐约有感觉,孟恭人的妹妹是个极要紧之人,或许便与崔珏欠了她什么有关!
到底是什么!!
正当她在卧房内焦急踱步,心内茫然时,王嬷嬷小心敲门,进来回话了。
“奶奶,打听着了。”她忙扶纪明达坐下,“孟恭人——孟淑人的三妹妹是在两个月前抵京了,是她亲三哥三嫂一起送来的,现兄妹几个都住在崔宅。她定的是礼部陈员外郎的三弟,婚期正在今年九月二十五。那陈家对她殷勤得很,陈三爷每个休沐都去崔宅见人。”
这些与纪明达的猜测全部相合,却并没有更多用处。
她仍不知孟三姑娘与崔珏有何干系。
难道是孟三姑娘觊觎崔珏,在她梦里,这两人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吗!!
这个猜测让纪明达格外恶心!
可观七夕那日孟三姑娘与她未婚夫的情状,又不似如此。
那便是崔珏对她无情,惦念上了嫂子家的妹妹??
还是崔珏因心中早有这个孟三姑娘,所以才对她毫无情意、冷漠以待?!
忍住反胃,纪明达问乳母:“还有别的话吗?”
“还有、还有一件——”王嬷嬷不大敢说。
奶奶面上已经没了血色。
“嬷嬷,你说就是!”纪明达下命。
“哎……是!”王嬷嬷低了头,只得开口,“今日朝会,陛下亲口点了——点了二姑爷,做顺天府乡试的主考官。”
纪明达愣了半晌。
“是……吗?”
她声音极轻。
这又是她梦中从未有过之事。
她忽觉心悸。
分明在她梦里,崔珏仕途不算顺,翰林中人应任的秋闱、春闱考官,他似乎一次都没得过。
为什么与二妹妹定亲后,他便先升了六品侍讲,又入仕不到两年,便被授与了顺天府乡试主考官的重任呢。
她眼前有些晕。
……
张老夫人院落,理敬堂。
看望妹妹回来,理国伯赶着来给母亲问安。
他心里憋着些火,被大太阳一晒,更加气闷,在母亲面前,却忍住没露出来,只笑说:“我看安国府处处都预备妥了。等再过四天,那三丫头嫁出去,妹妹也就能清闲了。”
“出嫁了还有回门,”张老夫人却叹,“回门的大礼,不也得她做太太的亲自操持?”
“可怜她嫁去安国府,这二十年来,哪有过一天顺心日子!”她说着掉泪,“这三丫头原是姚氏那贱人的孩子,那贱人差点闹得她在安国府站不住脚,不知吃了多少暗亏,她也不肯尽数告诉我们。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