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之前,险些杀死他的小杂种!
他竟然还活着,甚至还和自己挚爱的塔伦多混到了一起……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承蒙您记挂了。”楚君山微笑,“我确实还没死。而且,你好像又要死在我手里……”
他还没说完,完全被触怒的深渊意志就冲上前,它身上绞缠着的花纹就像是获得了某种生命一样,陡然闪烁着银光,仿佛壁画上面精美的浮雕一般微微凸起。
楚君山反应的很快,抬脚向后拉开一段距离,沉默地望了梁星渊一眼。
那一刹那,某个不约而同的念头就在默契间产生——
他们必须在这里杀了它!
然而,深渊意志似乎并不清楚这两个对昔日的他来说、异常弱小的东西竟然敢萌生出这样不知死活的年头,下一瞬间,巨大的触手飞快地缠上了他们的影子,宛若死亡的阴翳一般追逐着他们的身影。
楚君山灵巧地避开了两条朝着他劈头盖脸袭来的触手,却被另一条触手偷袭,躲闪不及之时,被梁星渊及时赶来的触手卷住腰身,险险地避开了危险。
如今,那些昔日在楚君山眼中异常可爱的、漆黑的触手,已经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突兀的黑色倒刺从触手的柱体上生长出来,远远看去,比起水生动物的触手,它更像是一条漆黑的藤蔓。
“塔伦多……塔伦多……”深渊意志一边操纵着身体、疯狂的对着他们发起攻击,还要一边碎碎念着什么,“你如果知道他曾经对我做过什么……这个胆大包天的人类对我做了什么,你就永远不会选择爱上他!”
楚君山闻言,眼睫毛轻轻地颤了颤,却没有选择去抬头看梁星渊。
他不想从对方脸上看出任何的表情——他竟然有些惧怕,惧怕从梁星渊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里看出探究和迟疑,又怕那双眼中中只含着明明白白的信任和赤诚——
那些残存在记忆之中的过往,称得上是痛苦与不光彩,楚君山并不害怕将它告诉梁星渊。
只不过时机未到,有些事情,他没办法开口解释。
可是,那只爱慕他的怪物却像是懂得他的心思。
梁星渊的声音很轻,落在楚君山的耳畔,却显得很有力量,无疑令人产生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
“没关系。”他的声音如往常一般温润,不疾不徐,就像是上等的一块玉石,只不过比平时更多了一份沙哑,“君山,我只信你。”
这句话就像是一块小小的石头,骤然投入了楚君山激荡不已的心湖中,荡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无端令他安定下来。
楚君山抓住机会,反手抽出魂刃,在怪物的触手再一次奔袭上来之时,狠狠的抽断了它!
作为主要攻击器官的触手骤然断裂开来,对其他触手造成了不少的震慑。
那是深渊意志身上所有的最粗壮的一根触手!
深渊意志终于暂时停歇了想要攻击他们的想法,它收回了大多数触手,以防被楚君山尖锐的魂刃割断。
高大的怪物就像是一座小山,断裂的触手仍然没有失去活性,在落在地面上之后,不断地蹦跳着,仿佛想要为自己争取到最后一丝生的希望。
但它最后的结局仍然不佳。
黑色的触手从尖端开始慢慢泛起生冷的白色,青色的花纹缓缓变得僵硬,方才倾注进去的生命力都在一瞬间被抽离,化作黑色的烟雾,如有实质一般,朝着深渊意志的本体飞去。
“你们当真不知天高地厚。”它低低的冷笑着,“塔伦多和我,明明是一体的啊——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东西!你以为伤害了我,他就不会受到反噬吗?!”
楚君山蹙起眉,终于将目光落回到方才一直靠在自己身后的梁星渊身上。
深渊意志的话也许不似作伪。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梁星渊作为人类形态的身体终于缓缓地消解,露出他属于怪物的、本来的非人面目。
那些触手断裂的地方与深渊意志所受伤之处一样,泛着淡淡的白。
楚君山的神色终于像是裂开了一条缝隙的面具,显露出里面真实的情感来。
他面色起伏不大,可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垂在身侧的指尖正在轻轻地发着抖。
“梁星渊。”他低低念着他的名字,似是惩戒,又像是叹息,“你在骗我。”
他早该知道的——
塔伦多是深渊意志的化身,早就在成为深渊之主的那一刻,就与深渊意志融为一体。
这也是为什么深渊意志能够毫无二致地模拟出塔伦多形态的缘故——也正是因此,方才的深渊意志,根本不敢攻击梁星渊。
如果这样说的话,深渊意志遭受到创伤的部位,也会逐步反馈到梁星渊身上。
时隔多年,他终于又走上了那条重蹈覆辙的路,梁星渊昔日的问题仿佛一道谶语,完美地击中了楚君山。
他是不是,差一点点……就杀死了他第1001次?
楚君山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