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盯着红色液体渗出的地方,喉结不停滚动,腹中安分了好几天的“东西”也开始狂跳不止。
他无意识地做了吞咽的动作。
沈丁忽然绽开了明媚的笑容,故意把受伤的手摊开在沈暮云面前,像是在展示自己的勋章,轻快地说:“没关系,前辈。不用上创口贴,你帮我舔舔就行了,我妈妈告诉我唾液可以消毒。”
说着,他直接将手贴上沈暮云的嘴唇。
沈暮云什么都想不了,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张开嘴,吮吸那道小小的伤口。
很甜,非常甜,沁入灵魂的甜度。
他乱糟糟的思绪在刹那变得无比宁静,心情也瞬间平复,从腹部深处升起无比纯粹的快乐,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睛。
伤口不大,很快,他舔完了,还依依不舍地轻轻咬了一下。
沈丁笑了一声,收回手,遗憾道:“没有了。”
沈暮云安静地看着他,有点晕乎乎的,像是醉了,和那晚喝下“宵夜”时类似,又因为食用较少的原因,没有那样强烈。
正好微醺,完美抚平了他刚才所受的创伤。
“你怎么来了?”沈暮云终于开口问起这个问题。
问完,沈丁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眼眶迅速泛红,神色变得很低落。
“沈医生一个小时前给我们打了电话,通知你的最终决定,”沈丁低低说,“我觉得必须要见你一面,所以冒昧来了你家,还好住家阿姨还记得我,放我进来了。”
沈暮云仍然有点迟钝:“啊,这样。是的,我是做出了决定,谢谢你。谢谢你们。”
沈丁:“你果然喜欢沈乙那样的更有男人味的人吗?”
沈暮云此时脾气极好,耐心解释道:“跟喜不喜欢没关系,他很缺钱,我们之间是交易。”
“那如果不是交易呢?”沈丁紧跟着又问,“五个选择里,你会选择谁?”
沈暮云的目光变得很悠长,越过沈丁,怔怔地看着墙上的油画。
好一会之后,他叹了口气,回答道:“我会选择沈夜星吧,我真的很喜欢它。如果这次能治好绝症,我一定要把它领养回来,陪它度过幸福的后半生。”
沈丁:“…………”
沈夜星。
是沈暮云给那条大黑狗单独起的名字。
明显比沈甲、沈乙、沈冰、沈丁高级得多的名字。
沈丁的脸色在瞬间灰白,甚至呈现出强烈的无助感。
片刻,他的瞳孔逐渐变得湿润,很快有眼泪顺着下睫毛一滴一滴往下掉。
沈暮云愣住。
哪怕他还处于迟钝状态,也能意识到大事不妙。
沈丁……怎么又哭了。
他伸出手,有些慌乱地去擦他的眼泪,可不管怎么都擦不干净,泪水源源不断地往外涌,好像开了闸的水龙头。
“原来我比不上一条狗,”沈丁哭诉,“我们都比不上一条狗。”
沈暮云被哭得手足无措,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伸手把沈丁搂住:“我不是这个意思,抱歉,我刚才精神不太好,你就当我又犯病了。”
沈丁不管不顾,就是哭,仿佛遭遇了人生中最惨烈的滑铁卢。
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襟,沈暮云混乱地哄着,可惜他哄人的经验几乎没有,怀里人看起来根本不吃这套。
沈丁简直像水做的,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多水,好像要用眼泪把沈暮云全淹了。
沈暮云已经顾不上回味血的味道,不停安抚,说得口干舌燥,又一点作用都没有。
这场哭诉持续了很久,久到沈暮云觉得耳朵里都开始嗡嗡作响。
终于,沈丁流干了眼泪,从他湿漉漉的衣襟处抬起头,眼睛通红地瞪着他,然后将他扑倒在了床上。
“前辈,你需要跟我道歉,我真的很难过。”沈丁边哽咽边说。
沈暮云大松一口气,在短时间里经历了太多情绪起伏,累得瘫在床上,从善如流道:“对不起。”
沈丁攥住了他全是眼泪的纽扣:“只有这样?你先选了沈乙,又选了狗,听医生说还陪另外一个候选人过了夜,却唯独没想起我。”
沈暮云:“……你想要什么?”
沈丁一直盯着他看,似乎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中。
沈暮云被他哭得心软,把什么沈甲、沈乙全抛在了脑后,又补充了一句:“什么都可以。”
沈丁的视线逐渐灼热。
沈暮云补充:“比如推荐你的作品进展,或者帮你联系拍卖会,唔,要么,直接帮你开一家画廊?这次治疗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万一失败,我希望你们都能……”
沈丁捂住了他的嘴。
“这些我都不要,”沈丁说着,掀开了他的衣服,“前辈,你什么都不懂。”
幻觉和鲜血已经麻痹过沈暮云的神经。
所以他第一反应只是感到迷茫,看着沈丁俯下身去,将耳朵先贴在他的腹部,安静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