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会很漫长。”
沈暮云已经完全被气味吸引,大步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开始进食。
入口之后,腥甜之气越发浓郁,浓郁得直冲头顶,和沈冰带给他的“宵夜”有些相似,又远比那个要来得刺激,像是把沈冰的血浓缩一千倍,再加进食物里做成晚餐。
沈暮云从未如此胃口大开过。
他努力维持进食的礼仪,小口又快速地往嘴里塞食物,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吃什么,只是机械性的、发自本能地摄入。
他吃得很认真。
沈甲也看得很认真。
两人并排坐着,沈甲对一桌子美食毫无兴趣,只是微笑注视着沈暮云,眼也不眨地欣赏他吃饭的全过程,时不时抬起筷子,在他快吃完的时候添上一筷子菜。
“多吃点,”他自言自语般说,“试试这个,这个部位我觉得很不错……嗯,那个也可以,更嫩,更容易消化……嗯?你最喜欢尾部的肉吗?……原来如此,下次我会再多弄一些……”
沈暮云吃得太专注,完全没有留意到沈甲的碎碎念,不停地往嘴里夹菜,一直用食物把整个胃部都塞满,塞到连食道都感觉到撑的地步,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筷子。
太饱了。
他坐在椅子里,好一会都回不过神。
胃在快乐地蠕动,浑身上下懒洋洋的,大脑里一片宁静,心脏的跳动也变得很健康……
真好吃。
无论是素菜还是肉菜,都和外面做得不一样,似乎用了很特殊的烹饪方式。
真好吃……还想再多吃一点……
沈暮云眼皮沉重,呼吸缓慢,彻底忘记了紧张,满足得只想靠在椅子里好好大睡一场,甚至连沈甲凑过来亲吻他的脸颊都没察觉。
“味道怎么样?”沈甲几乎贴着他的鼻尖,亲昵地问。
沈暮云迟钝点头,低低赞叹:“很棒。”
沈甲:“还紧张吗?”
摇头。
“饱不饱?”
点头。
“休息一下,我带你去洗个澡,换上更舒适的衣服,然后我们开始治疗,好么?”
点头。
沈暮云已经完全无法思考,困顿地伸手托住下巴,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沈甲宠溺地笑了一声。
他又亲吻了沈暮云的嘴角,把他嘴边沾的一颗米粒卷进嘴里,然后伸出双臂,将酒足饭饱的爱人横抱起来,走向早早放好水的浴室。
很奇怪。
居然连浴室的水里都散发出了腥甜的花香。
沈暮云不确定自己的嗅觉是不是坏了,用力扇动鼻翼,试图辨认水里的气味。
沈甲又忍不住笑,也许觉得这样的他很可爱,空出一只手来,捏了一下他的鼻子。
“我在水里放了精油,希望是你喜欢的味道,”沈甲说,“只泡十分钟,你可以在里面休息一会。”
沈暮云迟缓:“嗯。”
沈甲非常自然地脱光了他的衣服,将他放进温水里面。
几乎刚碰到浴缸壁,沈暮云便感到无法抵抗的睡意。甜香从四面八方将他笼罩,而这种甜香一直和梦境息息相关,早就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深入他的骨髓,形成了条件反射。
沈甲伸手去拿沐浴球,刚碰到球绳,沈暮云的头已经沉沉贴在他的手臂上,眼睛安静闭合。
他沉沉睡了过去。
……
可惜,今晚很漫长,还没到睡觉的时候。
沈暮云感觉自己才刚刚闭眼,又被人从梦里唤醒。
他困倦地睁开眼,对上了沈甲藏在镜片后的深邃瞳孔。
“十分钟了,宝贝,”眼前的人说,“现在是10点42分50秒。”
沈暮云有些茫然地动了动,发现他已经离开了浴室,浑身干爽,皮肤上还残留着润肤乳留下的滋润感。
他又低头看了一眼,看到自己穿着真丝制的柔软睡衣,正躺在一张宽大的摇椅里,四周应该就是沈甲自己的卧室,装修得处处奢华无比。
10点42分……沈暮云的思维出现了短暂卡壳。
他望向沈甲右手的手表,里面的秒钟滴答滴答,缓慢又无情地往前拨动。
好不容易遗忘的紧张卷土重来,他意识到什么,猛地绷紧身体,用力咬住牙齿,小声问:“我们、我们开始吗?”
沈甲拿出了注射器,将今晚的“药”挂在架子上。
透明的注射袋里装的是……由无数密密麻麻蠕虫组合而成的深绿色血液。
光线照在上面时,那些极细微的半透明蠕虫们折射出了诡异又美丽的光泽。
一定是血液……没错,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沈暮云的直觉无比清晰准确的告诉他,它们毫无疑问就是血液。
……而且是绝对不属于人类的血液。
沈暮云用力抽了一口气。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沈甲要请他吃晚饭。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