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已送来两万银子,说全听奶奶使用,钱是尽够的!当也没人和咱们抢着买人。只有一件:只怕把老太太、太太和爷们姑娘们都接回来,这里房舍不够住。我也已经叫人赶着去收拾奶奶陪嫁的房子了!”
幸好罪不及出嫁女,奶奶嫁妆丰厚,金银、房屋、土地,什么都有,就算把人全买下来,也足够养活一家子!
“好、好!”
纪明达嗓音嘶哑:“好歹、好歹活着。”
她痛哭出声。
至少,娘和祖母都还能活着。
明远、明宜、明丰,也都能继续平安长大。
可官家卖人,罪臣家眷,身契只怕难消。
她该去求谁、能去求谁,才能办下这桩事?
纪明达气抽噎干,后悔难言。
是,纪明遥说得对。
冲动找上她、指责她……她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
……
已被摘去门前匾额的“安国公府”,正院。
关押着数十人的五间正房里,温慧独自躺在卧房床上。
她面色蜡黄,心如死灰。
还有三日,她就要和牛羊猪狗奴隶一样,被拉去东市口买卖了。
她将被几千上万人围观,看她是怎样身拴绳索,由人挑拣。
明达也会看见。
纪明遥若去,更会看见!
昔日亲友和他们各家的下人都会看见!
与其如此受辱——
温慧缓缓转头,看向装着零碎金银的斗柜。
禁军查抄仔细,还没来得及抄到这里。
只需一块碎金子,她就能走得干脆利落,不玷辱这一世清白干净。
盯住斗柜第二格抽屉,温慧侧过身体,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