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床上,双眼无神。
好没用的东西啊。
过了会儿,他翻起身来开始琢磨,这皇城之中,最有权势的就是他那便宜爹,如果能得到便宜爹的重视,他的日子转眼就会好过起来。
不如让便宜爹在梦里见见他,呼唤下那廉价的父子之情?
不行不行!
万一父子之情没被呼唤起来,便宜爹反而觉得他是妖孽,杀了他怎么办?
忽的,他眼睛一亮,飞快跑出去,对着在院子里扫雪的叶小远喊:“叶伴伴!我问你点事情!”
“来了!”
叶小远先让温小春自己扫着,对着手哈了哈气,进屋:“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曲渡边:“叶伴伴,我母妃和便……父皇关系不好对吗?不然父皇为什么一直不来看我呢?”
这身体的记忆里,叶伴伴只跟他说过母妃是个很温柔的人,其他的却没提过。他得搞清楚,原主是因为什么不受宠,被扔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叶小远下意识就要隐瞒。
曲渡边拽拽他衣袖:“叶伴伴不要骗我,我想知道的。”
叶小远在曲渡边的撒娇攻势下溃不成军。
他叹了口气,小殿下病了一回,倒是活泼了不少。
而小殿下被扔到居安殿的原因,其实不是秘密,宫里很多人都知道。
他想了想,打算把这个秘密模糊化处理,当成个故事讲给小孩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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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
崇昭帝二十二岁继位,至今八年,膝下七位皇子一位公主。
曲氏皇族的好相貌一脉相承,崇昭帝虽然已经而立,但身材仍旧保持的很好,五官英俊。
正值壮年的皇帝收拾着先帝留下的烂摊子,对朝堂的掌控在一步步加强。
他处理完了一沓奏折,放下笔,伸手活动了下手腕。
总管太监余公公立即递上一盏冷茶,当今圣上不喜欢喝热茶,尽管现在是寒冬腊月天,也得要凉的。
两年前,有个新到近前此后的太监不懂规矩,上了热茶,当天就被罚去了奴库重新分配,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陛下,贵妃娘娘叫人送来了芙蓉糕,现在还在偏殿放着。”
崇昭帝抿了口茶:“朕不饿。”
他喝了半盏茶,推开窗户往外敲了眼,有了点笑意:“瑞雪兆丰年,明年百姓会有个好收成。”
余公公:“可不是吗,都是圣上励精图治的功劳。”
外头的寒气涌进来,屋内的闷热一扫而空,崇昭帝轻呼一口气,感觉脑子清晰了不少:“天也更冷了,各宫的炭火份例可以加一些。”
“陛下仁慈,奴才马上就去办!”
他低头准备退出去的时候,听见了声迟疑的:“……等等。”
余公公静等他吩咐。
崇昭帝站在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窗沿,沉默了几秒:“那个孩子宫里,也多添些。不要说是朕吩咐的。”
余公公心中讶然,试探道:“需要奴才去瞧瞧吗?”
崇昭帝摇摇头。
只余下一声几不可查的叹息,“快三年了……”
余公公退下去,转身轻轻合上殿门,叫自己的徒弟进去侍候,然后站在殿门前,看着高高的台阶,忽的有些感慨。
那位住在居安殿的七皇子殿下是云妃的孩子,当时的云妃可谓是三千宠爱集一身,得到了一位帝王所有的偏爱和在乎。
云妃怀孕后,观星司的人却来禀报陛下,说云妃腹中孩儿是孽胎转世,罪孽深重,如果降生,会害死云妃。
云妃不信,陛下虽然担忧但也只能叫人好好照顾,没想到,云妃最后真的难产而死,只来得及给孩子取了个名字就撒手人寰。
陛下悲痛欲绝,罢朝三日。
观星司司主又进言:云妃之子需远离陛下三年,在僻静处守孝三年,等到消除身上孽力后,云妃才能安然投胎转世,富贵安康。
陛下便下令,让七皇子和伺候他的宫女奴才移居居安殿,不知道是出于怨怼,还是厌恶,陛下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过问那个孩子的情况。
快三年了,余公公以为陛下忘了。
没想到陛下还记得那个孩子。
后宫那么多女人给陛下生孩子,争风吃醋手段百出,却都不如一个死了三年的云妃,连带着孩子即便不在膝下承欢,没有多少父子之情,都被惦念。
也是,活人如何和死人比?
余公公整理好衣襟,一甩拂尘,边走边想着给居安殿添炭火的事。
陛下不问小殿下,但他作为陛下的大太监,听手底下的兔崽子们说过几次,据说过的不太好。
余公公和宫里的每个人,心里都门清,顶着克死母妃、孽胎转世名头的皇子是多么晦气的存在,三岁后能不能从居安殿出来都不一定。
就算陛下记得又如何?只要陛下心中芥蒂一日不消,那位小殿下就永远得不到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