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还是翰林院试讲学士,正七品小官,却跟在了皇太孙身边,成了他身边的第一人。
宋知味想到这个,心绪复杂起来。按着他的打算,在博远侯府案之前,他就该成为皇太孙身边第一人的。
只是皇太孙不用他。
他也不愿意攀附到齐王府上去。他这个人,要做就要做第一。齐王和魏王在朝堂已经几十年了,盘根错节,他就算是去了,也只能是排在末尾。
况且,皇太孙才是正统。
宋知味知晓自己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别说是皇太孙身边的第一把交椅,就是第二第三把椅子,怕是也没有他的份。
他起身,急匆匆的去宋国公的书房里面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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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清梧一大早就起来收拾自己。刮面,净脸,穿衣。
寿老夫人坐在廊下怔怔出神,钱妈妈在屋子里紧张的为他打扮。
今日他们要去镇国公府拜会,马虎不得。
新女婿第一次上门,事事要体面,不然是会让姑娘家没脸的。钱妈妈一辈子没成婚,但是她做的媒不少,经验足得很,道:“到时候是分开用膳的,你在另外一头,我鞭长莫及,只求你别乱说话。”
郁清梧觉得自己不会,他笑着道:“我在外面还是很稳重的。”
钱妈妈:“那就好!”
她出去看寿老夫人,“你怎么也不让我省心,这是又怎么了?”
寿老夫人喃喃道:“你说,皇后怎么会赐东西?”
昨日她进宫的时候,皇帝还笑呵呵的道:“到底是邬家的孩子,皇后竟然还愿意让皇太孙赐了一些东西出来。”
他颇为睿智的道:“阿姐,你说得对,她也老了,最近见阿狸和阿蛮两个孩子也见得多了。”
他很是高兴,“朕还给元娘出主意,让她病一场,把两个孩子送到皇后那里去,送过去就走,不让回,这般皇后还能不答应?”
“阿狸那个孩子又聪慧,带着妹妹四处在宫里溜,有一次还溜到朕的御书房来了,怎么,还不能溜到皇后的长乐宫去?”
寿老夫人闻言,心中疑虑重重,但面上动容道:“当年的事情,也不是陛下的错,她怪罪在您的身上,是强行迁怒。这么多年,您如此待太孙和她好,她又不是块冰,想来迟早要化的。”
而后道:“当年庆海还在世的时候,庆川常常跟在身边,皇后不也拿庆川当弟弟看么?”
她叹气,“多少年了,孩子们的孩子又要成家了,她心里肯定也想着呢。”
皇帝连连点头,“可不是。”
他越是年岁大,越是希望当年的人能够原谅他。太子的儿子和母亲便是最好的慰藉了。
他坐在凳子上,叹气道:“为皇,诸多不易,朕每一步,都不敢失去本心,只能委屈诸多人。”
老夫人又恭维了许久,却怎么也想不通皇后的意思。
她喃喃道:“季季是恨毒他和我的,怎么会如此呢?”
皇后闺名叫季季。
但季季除了让皇太孙托出一句话和东西来,又没有别的话。
她摇摇头,“难道真是老了?”
钱妈妈见她喃喃自语,骂道:“别再伤神啦,今天是好日子,想那些做什么?”
又去里头催郁清梧,正瞧见他拿了十把香往身上熏。
钱妈妈这回两眼也不听话了,实实在在的翻了个白眼!
她过去恭恭敬敬的骂道:“郁少爷,香死个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