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悠再次往嘴里灌了一口热水。
大别墅的温度一直稳定在26度, 他怎么会感冒了呢?
太久没生病,吴悠一时间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但多喝热水,应该没有太多错吧。
他又喝了一口热水。
人生病的时候,精神多少就会有些许涣散。
他头仰起, 缩在座椅内。
桌上的模拟器还在持续刷新。
【???岁:你在蜕皮中。
老板把你叫了起来。】
【???岁:你在蜕皮中。
有什么东西已经有了预兆。】
【……】
【……】
***
那是一片黑暗。
黑暗之中, 遮盖了不知道多少的算计与死亡。
那片黑暗之中陡然穿进来无数道细小的光, 如同黎明前的微光。
祂在尖叫。
祂还是那么喜欢尖叫。
那可是祂的尖叫。
眼前的圣女如同在大风天四处倒伏的麦秆,在尖叫之下无声地滚动,在自家神明的影响下沦为了表达情绪的道具。
黑发美人漠然地看着这一幕。
祂还在叫。
简直没有一点神明的神秘。
或许是祂觉得还没有人能够好胳膊好腿地理解祂。
或者是祂向来不在意别人,真是个有个性的神明。
黑发美人默默在心里恭维。
祂气得不成模样,如果能看见在祂世界之外愤怒的样子, 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滴答——”
黑发美人苍白如纸的手抹了一把脸,狂热的眼中因神明尖锐的情绪落下泪来, 谁看了也挑不出她的错。
祂快气死了。
祂都在这里蹲了个把万年了, 临到头居然差点被截胡了。
该死的口口!
黑发美人低眉顺眼地安慰道:“母神, 我会帮您的。”
黑发美人再次重复了一遍:“我一定会帮您的,在不远的将来。”
尽管这个安慰没什么用。
信徒又不能穿过屏障跑出来打人。
但好歹是千千万万年来培养出来的容器。
祂尖叫的度降了一个调。
当做祂给出的宠爱。
“时间就要到了。”
黑发美人熟练地忽视祂的尖叫, 自言自语道。
祂仍然在臭骂那个偷腥的贼!
黑发美人的皮肤正在祂的怒气下不住地变向透明,里面有古怪的液体正在涌动。
“亲爱的母神,这片阻拦您降临的黑暗, 正在千疮百孔。”
黑发美人再次出言安慰。
祂的尖叫和臭骂一顿。
“一切都将到达终末之刻。”
琥珀色的眼中划过一抹暗光。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
在场所有人都在那一瞬间停下了动作。
抬起了头。
那片浓稠的黑暗,正在翻滚。
黑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
***
在密林之中的角落。
惊慌失措的女孩在林间奔跑, 身后无数双眼睛注视着她离开的方向。
前路已经铺平,她身后的鬼怪正在一一被猎杀。
她猛然冲进了兰花螳螂人的领地之中,跃进了既定的那片光里。
“啊——”
她短促地尖叫一声。
她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她从地上拾起了那一座注定的雕像。
那座雕像经历了漫长的光阴, 模糊了雕像的五官, 但依稀能够看出来,这是一个穿着祭祀服的女子,手捧着一团盘起来的蛇的模样。
它迈过了万千光阴,等待了漫长岁月,终于在安排下,来到了它等待的人手中。
女孩将雕像捧在面前,总觉得这一幕曾经发生过,但在此等危急时刻,却好像只是一种臆想。
周围密林窸窣的枝叶一静。
她苍白着一张脸。
若有所觉地抬起头。
光束散落的细碎光芒之外,只见几只兰花螳螂人头顶着一条漆黑的蛇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兰花螳螂人身后,她的同窗正一脸惊喜地瞧过来,狂奔过来与她相拥!
一切正如过去曾经发生过地一切。
仍然一无所知的蛇就这么将女孩带走,将雕像带了回去。
她还并不清楚,她会有多么波澜壮阔的未来,会有多么狡诈的强敌。
但她还是她。
随着雕像被放进了指定的位置,落进了那一束光线之中。
时间上爬行的蛇即将吞食时间。
而在循环即将开始的同时,循环也即将结束。
黑暗之中,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