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缓道:“那五年他要给李家装样子,给我开过好几个户,但把我踢回来之后,大户头都收回去了,就遗漏的小账户里还有几万。不过我在钱上从来不短,从小爷给的零花钱就花不完。”
林晃想了想,邵明曜吃穿用度都体面,但是少而精,平时没有口腹欲,烧钱的爱好一点不沾,确实应该花不了几个钱。
他突然想起来,放下手机道:“爷说给你存了出国的钱呢,爷退休工资好高。”
邵明曜哼笑一声,“高是高,但估摸着也是他全部家当了。”
他看着天花板低叹道:“老头子啊……”
“邵明曜。”林晃想到什么,“你出国了,爷咋办?”
邵明曜道:“爷会英语,英国还有早年移民过去的老朋友。但他喜欢在国内住着,就算不搭理邵泽远那边,一个人做做饭旅旅行,守着他的老树,过得乐呵着。”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后来老手机没电了,林晃躺在床上看邵明曜的侧脸,邵明曜闭着眼,他以为他睡着了,便贪婪地把他的轮廓看了个够。
直到后来自己昏昏欲睡,朦胧中才察觉到邵明曜轻轻起身,帮他把被子盖好了。
那句“晚安”含在林晃喉咙里,到最后也没挤出来。
不过那也无所谓。
他浑身都是邵明曜弄出来的印子,腿根上还有点疼,提醒着他来日方长。
没有早自习闹钟,林晃总算睡了个满足,第二天是被房间里隐约的打电话声吵醒的,迷糊着一看时间,十点半。
他和大师傅约的中午见面,顺便还想带邵明曜看看他的店,也该起了。
刚坐起来,邵明曜就从洗手间拎着手机出来,沉声道:“晃晃,我得先回去。”
爷摔倒了。
打电话来的是邵松柏的老哥们,早上一起下象棋,邵松柏中间起来上厕所,起来猛了,站起来几步后步子一歪,走了半条斜线出去就摔了。
“魏爷爷在医院陪着,万幸骨头没事,就把腰扭了,得做几天理疗。但是大夫要排除是脑梗前兆,安排做核磁。”邵明曜解释着,拍了他两下,“就算真是脑梗前兆也没事,还没梗呢,咱提前发现了就能预防。你别挂心,我先回去看看。”
林晃听不懂那些医学术语,“我跟你回去。”
“别,我就怕你这样。”邵明曜在他肩上捏了一把,“你把自己的事处理完,也就比我晚个几小时,那时候核磁可能还没排上呢。”
邵明曜语气轻松,但林晃知道他真紧张,直接打了跨城网约车走的。
林晃的心也悬着,怕自己这个状态说不清话,临时把陈亦司也喊上,一起去店里。
岳白和庄心眠早年在论坛上认识,后来见过几面。庄心眠是自己摸索着半路出家,岳白则是真正的蓝带出身,法国学了好几年回来的。早几年在上海五星酒店饼房做大师傅,算是当年业内名人。后来他跟着妻子回老家做买卖,才把这门手艺搁下。如今家里生意稳当,手痒又想出来干,不差钱,就是真的爱这行。
林晃店里现在的几个大师傅都是早年跟庄心眠干的,和母子俩交情颇深,林晃也不想换班子,岳白的年龄和身份不适合从早到晚干活,更适合做把关和技术顾问,刚好满足需要。
除了合作方式,岳白还提了不少店里可以完善的细节,从出品到服务,方方面面,林晃听着行,陈亦司也觉得靠谱,就让人先来店里盯俩月,和团队磨合一下。
差不多把事情敲定,林晃立刻改签往回赶,一路心急如焚,总算是赶着天黑前到了邵明曜给的医院地址。
一路小跑到病房外,还没推门,就听到邵松柏的喝骂声。
“哪那么严重!这也不让吃,那也不让吃,你直接拿根绳子给老头子我吊死得了!”
林晃一听中气十足,悬着的心放下大半,推门喊了声“爷”,又问“怎么了”。
邵松柏一见他,剑拔弩张的架势消了,换上一副慈眉善目,“晃晃来了,哎,人老不中用,把你也折腾过来了。你比完赛了?”
林晃点头,又去看邵明曜,“怎么了?”
邵明曜手上一堆报告单和片子,严肃道:“颅脑核磁没事,有点陈旧的脑腔梗,不影响正常生活。”
邵松柏瞪眼道:“大夫说了,上年纪的人多少都有点。”
“这句您倒是记住了,大夫还让你注意饮食,你怎么不听?”邵明曜眉毛一挑,比爷还凶,“你看看这血脂,低密度脂蛋白都要爆炸了,让你吃降脂药,你吃了么?”
邵松柏道:“老魏他们都说降脂药不能瞎吃,一旦吃上就不能停了。”
“你再不吃,你命就停了。”邵明曜不由他分说,“从今天开始,每晚八点吃药,我在学校给你打视频看着你吃。”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邵松柏喘两口粗气,又拗不过孙子,只能憋气别开头去。
林晃抓过化验单看一眼,他不懂那些指标,只看到上上下下一堆箭头,病历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