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乐归面前,乐归心不在焉地给它剥好,它蹭了蹭乐归的胳膊便去一旁趴着了。
乐归身上的法衣在出水的时候便已经恢复柔软干燥,只是头发还湿漉漉地黏在脸上,阿花实在看不过去,便指尖一弹将她的头发也吹干了。乐归仍坐在草地上直愣愣地盯着湖面,过了许久突然福至心灵——
只要帝江认定现实世界是假的,就不会阻止她拿无量渡,这事儿就还有抢救的机会!
阿花突然感觉指尖的魔气一跳,当即做好了乐归发疯的准备,谁知道她只是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完全没有什么疯癫的举动。
“……想通了?”阿花试探。
乐归:“没有。”
阿花:“?”
“我问你个问题,”在决定将错就错之前,这件事很重要,乐归难得多了几分郑重,“帝江听我心声时,就没有什么限制条件吗?比如说看不见我就听不到,又或者隔得太远就听不到之类的。”
“聪明啊,”阿花夸了一句,“的确有限制,超过两米的距离就听不见了,你竟然这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
【那是,我好歹也是看过几本小说的。】
乐归深吸一口气,不得不承认这是个重要线索,她一个普通人,不可能时刻用默默唱歌来掩饰真实的想法,而且那样太奇怪了,偶尔做一次还行,要是经常做,帝江只要不是个傻子,就肯定能看出不对,现在知道了两米这个限制条件,她以后要是控制不住心理活动时,大可以离他远点。
自从来到低云峰,乐归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让脑子高速运转了,现在距离启动无量渡回家只有一步之遥,她一定不能再出什么差错。
乐归反复思索许久,一抬头就看到阿花正在观察自己。
“我没疯。”她解释。
阿花扯了一个笑容,似乎不太信她的话。
【也是,她都认定我是癔症了,要是太快转变肯定会引起怀疑。】
乐归抿了抿唇:“我真的没疯,只是暂时无法接受自己不是其他世界来的人,我……怀疑你是故意骗我。”
“正常的,人就是很难接受这些,”阿花表示理解,“但你得慢慢接受才行,要是这么放任下去,会发疯的。”
乐归吸了一下鼻子:“好吧,我会习惯。”
阿花仿佛看到迷途知返的羔羊,顿时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乐归突然道。
阿花:“什么?”
“不要把我已经知道尊上能听到我心声的事告诉尊上。”这句话有点绕,但相信阿花可以听懂。
阿花简单消化了一下,狐疑:“为什么?”
“为什么?”乐归突然气笑了,“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阿花花同学,当初是谁舍身忘己地陪你去报仇,是谁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丢下你,又是谁给你买花、给你编辫子,还带你去和其他人一起烤红薯抓蚂蚱?”
阿花被她问得有点心虚:“是、是你,所以怎么了?”
“我对你这么好,你又做了什么?”乐归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负心汉,“你帮着尊上隐瞒可以听到我心声的事实,看着我像个小丑一样在他面前上蹿下跳……”
“事实证明你跳得还挺好,那么多人眼馋的王后之位,马上不就是你的了么,要是没有帮他瞒着,你的心声肯定不会如此自然流畅地表达出你多么无耻淫1荡,主人那个变态也未必会生出臭味相投娶你为妻的心思,所以也算歪打正着了。”阿花赶紧道。
【还真是。】
乐归的情绪被打断了一瞬,有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但还是板着脸道:“总之你替他隐瞒了一段时间,就得替我隐瞒一段时间,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他是我主人,我怎么敢瞒着他。”阿花叫苦。
乐归冷笑:“那我还是你朋友呢,你怎么瞒着我了?”
这事儿对阿花来说就是有苦难言,毕竟当初瞒着她时,也不知道之后会和她关系这么好,所以在她的句句逼问下,最终还是沧桑叹气:“我真是欠你的!”
这就是答应了。
乐归总算露出笑容,刚要说什么,又突然警惕:“尊上这会儿不会正在哪里猫着偷听吧?”
刚得知悲惨的真相,她现在简直是惊弓之鸟。
“放心吧,尊上这会儿应该正在打坐,没有神识飘过来。”阿花斜了她一眼。
乐归这才松一口气,重新倒在了地上。
天色渐渐晚,浅紫色的魔气染上一层悬日的薄红,绚丽的云彩层层堆叠,如同大片大片盛开的花。乐归初来时每次仰头,都会觉得景色诡谲,可今日再看,竟然觉出一分亲切。
没有什么地方的天空,会像魔界一样浓墨重彩。
乐归静静欣赏美景,享受得知真相后勉强得来的一丝宁静。
许久,她突然坐起来:“走吧,趁天黑之前回苍穹宫。”
虽然这次带了个阿花,而且阿花的战斗力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