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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相宜 (2 / 3)

的络腮胡。

胡子下,是一张与沈老三不算相像的脸。

但和纪明遥有三分相似。

“你的意思,当年是理国公府逼迫强买,你们才把‘姐姐’卖了,还背井离乡,搬离了京中?”纪明遥缓声问出。

“是。”沈相清嘴唇张合,“是如此。”

“沈家以前是做什么的?”

“爹……父亲,曾进过学,有秀才功名,在城东莲云巷开了学堂,收束脩过活。后来,父亲走了。”

“人卖了多少银子?”

“……三千两。”

“三千两。”纪明遥重复,“三千两,买你姐姐一条命,再买你全家离开京城,永不许回来?”

“……是。”沈相清眼眶酸胀。

“但,你们有什么证据?”纪明遥站起身、

她缓步走向前:“无证诬告国公府邸,沈家还有几条命能偿还?”

“我们——”沈老三两腿打颤,“我们有证据!”

他怕得弯下身子,连扯二哥的袖子:“二哥、二哥,你快说呀!”

“是有证据!”沈相清语气也急促起来,“当年买走姐姐的管家顾六,现就被捆在城南二里巷第七间院子里!还有当年跟到扬州的管家叫魏林,他、他当年也才三十来岁,现在一定还活着!”

纪明遥停下脚步。

顾六。

魏林。

原来是他们。

“去,”她命山姜,“你和桑叶、百合带人去把顾六提过来,不得有误。”

山姜抱拳出门。

看了沈家两兄弟几眼,纪明遥又命:“拿两个凳子来,让他们坐。”

等着吧。

坐回原位,她望向晨光微明、铺满青白微暗颜色的庭院。

风还未停。

三刻钟后。

金黄的日光撒满院落,沈老三已坐得身上发僵。

他心里更是怕。

虽然不打哆嗦了,可他浑身发凉,胃里酸疼,想喝热茶,更想赶紧吃口热饭。

他有点……有点后悔,后悔一个冲动,就跟着二哥一起过来见纪淑人了。

纪淑人和他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才十七岁的年轻夫人,比他还小两岁,是他的小辈……怎么往那一坐,就让他连动都不敢动?

从“山姜”出去到现在,二哥也一动不动。

纪淑人也是。

沈老三只能继续等。

纪淑人……会把他们怎么样?

这,真是大姐的孩子吗?

大姐被卖的时候,他还不记事,根本不知道大姐的模样。

看二哥的样子,好像认定了纪淑人就是大姐的孩子。

可纪淑人,信了二哥的话了吗?

会不会等顾六过来,纪淑人就会把他们三个一起送到理国公府……一起交给那府上的老爷处置?

他、他……他会不会、会不会死!

沈老三直冷到牙根。

——山姜回来了。

她与桑叶一前一后,一起抬着一个麻袋进来,袋子里显然装着个人。

把人放在廊下,百合打开袋口。

酒臭气味扑鼻,她皱了皱眉。

“姑娘,”山姜躬身回话,“顾六被下了蒙汗药,恐怕还得几个时辰才能醒。”

“把他泼醒、扎醒、打醒,怎样都可以,只别要了他的命。”纪明遥下命。

她没那么多时间等。

“是!”山姜领命。

几人提来两桶冷水,对顾六兜头浇下。

纪明遥向天冬要了一把短刀。

顾六浑身打着寒颤,呻·吟出声。

睁眼,就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在他眼前,还有一片淡青的银鼠裙摆微晃。

跟着便是二姑奶奶的声音。

“沈姨娘,是你听理国伯之命,从沈家买来的?”

刀刃在他脸上轻轻划过。他脸已冻得僵硬,硬得像石头,可和精铁打造的刀锋比起来,又软得像豆腐。

他是在做梦吗?

二姑奶奶怎么会拿刀对着他?

二姑奶奶……怎么会知道沈姨娘的事?

是在做梦。

头疼得想裂开。

快答了睡觉吧。

“是我买的。”他喃喃说,“老爷让我们找出身清白、容貌绝色的女孩子,要懂事的。我看见沈家的女孩儿正合适,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子,回给老爷。老爷说,沈家读书人家,钱少了,必然不肯,给了我三千两银子办事……我可一点都没贪,好好地办下来了。”

“‘好好地办下来了’。”纪明遥笑,“怎么‘好好办’的?细说给我听听?”

“二姑奶奶!!”顾六像是突然清醒了。

他挣扎着要爬起来:“我只是听老爷的吩咐办事,这可怪不得我——”

“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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