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早些,到底大半日都不在,她竟也不嫌没人说话寂寞吗?”
“弟妹是不爱动。”孟安然笑道,“但不论大小事,她从没出过差错,在家里自然是随自己高兴了。”
“我还以为,国公府的小姐,必是出入威威赫赫,一动八方响,谁知是爱清静的性子。”鲁氏笑说,“所以前两日我还担忧,若纪安人常到姐姐这边来,我该怎么说话、怎么做。”
孟安然不免想起了弟妹娘家的长姐——先与阿珏定亲,却又退亲,嫁去理国公府的纪大姑奶奶。
那位倒正是三弟妹形容的脾性。
还有一位,虽然性情也合这几句话,却比纪大姑奶奶友善得多。
“还没告诉你们,弟妹有一位至交好友,正是广宜长公主的独生女儿,本月才封了郡主的宝庆郡主。”孟安然说,“这位与弟妹不拘礼数,常随性过来,只去弟妹那里说话。她若来,你们别一惊一乍的,也不用害怕。她头一次过来,令嘉失了礼,她都没在意。”
鲁氏连忙记在心里。
看二姐理账本,她又笑问:“真要三妹妹管几日家了?”
“离她成婚也没多久了,我总要再看看,她心里到底明白不明白。”孟安然笑道,“幸而早早分好了家,不然还真不好叫她管。”
……
下午,许、邹两位稳婆主动上门来提建议。
崔珏回家时,桑叶正送走她们。
纪明遥一面整理笔记,一面和崔珏说:“中午孟三妹妹来和我吃饭了,还送了我两个荷包。上午嫂子派人来说,后日陈员外和夫人带陈宇来拜望,商议婚事。恰在休沐,咱们也该去坐坐?”
陈宇便是孟安和的未婚夫,是礼部陈员外郎的亲三弟,今年十七岁,父亲曾任工部郎中,已经亡故。
听大哥大嫂形容,这陈宇自幼聪敏好学,虽还未进学,亦将来登科有望,且他形容清秀,论样貌也与孟安和相配。与崔家仿佛,陈家人口简单,只有兄弟三个和一个未出阁的姊妹,家中殷实富裕,不说大富大贵,至少不会吃苦。从各方面考量,这都是一门不错的亲事。
纪明遥非常希望,孟安和能与陈宇相亲相爱、夫妻和睦、白头偕老、一生顺遂。
“我就不去二门外迎人了?”她和崔珏商议,“只在后院等着陈家女眷吧。”
她这张脸,从十岁起,就给她带来了太多麻烦。
“甚好。”崔珏从背后轻轻抱住她,“夫人原本也不必出去迎。”
夫人心绪不算好。
崔珏先替她收了笔墨、整理好记录。
携她一起回卧房时,他才问:“上次听夫人说起,‘青霜白鹭’两个名字的含义,不知为何与‘春涧花影’相差甚远?”
夫人的不快,是否与孟家相关?
纪明遥沉默躺在床上。
“二爷是想问我,十岁前后发生了什么事吗?”半晌,她开口。
她眼中是崔珏从未见过的厌恶,还有着些许难过。
“从十岁开始,温从阳就缠上我了。”
不待崔珏有所反应,纪明遥已经说下去。
“他是太太的亲侄子,太太很看重、很喜欢他,我不敢得罪,只能尽量躲着。可他好像看不懂我的意思。我越躲,他越缠上来,还非要当着人问我,为什么不同他说话了。”
纪明遥睫毛颤动,声音轻飘飘的。
“那时我就想,若我有一柄剑,若我能御剑乘风而去,是否就再不用受束缚,再不必受他纠缠。”
“恰好分了院落,身边新添了人。”她轻轻一笑,“我当时心里很不平稳,所以给她们起了这两个名字。幸好,不算辱没了她们。”
她手背覆上双眼,发出一声轻叹。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重新提起来,还是会觉得厌烦至极?
崔珏抱住了她。
抱得很紧。
“我不该问。”他低声认错,“我以为,夫人今日心绪不佳,或许与孟家相关。恰好,我又已经好奇数日,几个丫鬟的名字为何含义不同,所以先提起了此事。我不该问。”
“与你无关,你为何要认错?”在他怀里,纪明遥渐渐平静,“你不提,也都发生过了。”
她开始笑:“正好告诉了你,你以后也不必再为温从阳吃醋了,是不是?”
“夫人!”崔珏吻她的额角,“别这样说。”
抿住夫人的鬓发,他抬起脸,凝视夫人的眼睛。
夫人没有哭。她的确在笑着。
但这笑里,又是在为谁伤心?
温从阳是安国公夫人看重、喜爱的小辈,是安国公夫人的亲侄子。
若当年,她真有意阻拦,温从阳如何敢对夫人放肆纠缠?
安国公夫人,可能当真不知,夫人对温从阳的真正态度吗。
-
安国公府。
经过大半个月忙碌,纪明德的嫁妆终于备齐了八·九成,余下所剩用具,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