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只有这个。”
他再次毫不犹豫地将那沉甸甸、鼓囊囊的荷包,轻轻地放进了冯知意的手中。
冯知意脸上神色几变,最后化为一抹无懈可击的调笑。
“好罢,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收下了。”她说,“你要庆幸我已不在青楼了,否则,就你这种傻子,我非骗你个倾家荡产不可。”
“不过,”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分量惊人的荷包,“这也差不了多少了。”
江无源看着冯知意骑上马,头也不回地出了青州城后,依然在城门口停留了一会,然后才驾车往回走。
途径一个拄着稻草棒、售卖糖葫芦的老人时,他停下了马车,买了一串红彤彤、晶莹剔透的糖葫芦。然而,等他回过神来,却又不知道这串糖葫芦该送给谁。他就这样茫茫然地伫立在街头,四处张望着。终于,他看见了一个年纪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正蹦蹦跳跳地走过来。可还没等他走近,那小女孩一看到他脸上的面具,便被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然后转身跑走了。
他呆立了一会,回到马车边,将糖葫芦喂给马吃了。
……
冯知意走了。
她走了之后,姬萦才发现她将半生积攒下来的金银首饰都留在了西院的厢房里。她临行时背的那个小小背囊,里面装的或许是换洗衣物,也或许只有她的自尊。
每当想到在这广袤的天底下,还不知道存在着多少个如同冯知意这般身世坎坷、命运多舛的女子,姬萦便深深地觉得自己的羽翼还不够修长,还不够丰满强壮,以至于根本无法为天下所有的人遮风挡雨。
在此之前,她想的只是尽力掌握自己的人生罢了。
可逐渐的,越来越多人的命运与她纠缠到了一起,她无法视而不管。
她需要更多的人才和兵马,才能获得更多的权力、地位和名声。
姬萦比之前更热衷于结识权贵。虽然那些权贵还在观察她这个挂名太守的含金量,但她已与全城的权贵夫人都有了交际,她身为女子,却有官职,还是修道之人,一时间,青州城内的贵妇都已与她交好为荣。
枕边风谁都知道厉害,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利用枕边风的渠道。
姬萦庆幸自己是个女人。
云天当铺在青州城的分店很快开业了,面向军队发售的活票一经推出便被哄抢一空,也不枉姬萦为此频繁出入各个高门大院,又时常为云天当铺在各种公共场合背书。
为了买到高回报的活票,参军人数急剧上升,但离宰相要求的人数还有不小的差距。
在数不清的杯觥交错中,姬萦卧室里的冰桶渐渐闲置了,青州城内飘散着桂花的香气。
进入十月后,姬萦在城门外修建的诸多防事渐渐完工,眼看着稻子逐渐金黄,她派出青隽军帮忙,城外的稻田熟一片立马收割一片,绝不让成熟的稻子在外多过一夜。
这样一来,比往常更早地,青州城内的粮库便堆满了金黄的稻子。
一直到十万大山里的山民们如同往年一般,带着各种各样的山货下山来进行交易时,他们才恍然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今年你怎么来得这么迟?我家的狐皮都快堆成山了!”一位山民满脸焦急地说道。
“就是!就是!”其他山民也纷纷附和着,情绪激动。
“快点报上今年的粮价,我家的米缸都要见底了!”
“你今日别回去了,山里的大家都要找你买粮食,你登记完怕要到明日一早去了!”
几个晒得黝黑的山民好不容易逮着庞波出城的机会,将其围住说个不停。
庞波一脸头大的表情,好不容易叫停七嘴八舌的山民,说道:“今年官府下了禁令,要为对敌三蛮储粮,今秋的收成早就收回官库里去了,能卖给你们的,一颗都没有!”
山民们闻言脸色大变:“那我们怎么办?”
“我哪里知道你们该怎么办?你们自己去珍州那边看看情况吧。”庞波一边说着,一边抬脚就要离开,却又再次被山民们给拦了下来。
“你这个人也太不地道了!”山民们愤怒地吼道,“要是能够早些告诉我们实情,我们也还来得及想办法应对。就为了等你带来粮食的消息,家家户户都已经把存米给吃光了。现在让我们翻越大山去珍州买粮食回来,等我们回来,家里人恐怕早就饿死了!”
“那我就管不着了。”庞波满不在乎地说道。
山里人紧紧地拦着庞波,坚决不让他离开。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恰好有一队官兵路过。庞波见状,立即扯开嗓子拼命大叫起来:“官差大人,官差大人,救命啊!”
山民们心有不甘但只能一哄而散,密林就像他们忠诚的朋友,转瞬便隐藏了他们的身影。
官差们救下庞波,将其带回青州城。
“大人,小的已按您的吩咐办了。”庞波跳下马后,朝为首的一名官差恭敬拱手。
那人赫然是女扮男装的姬萦。
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