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雷斯就站在门口目送他上车,再看着车子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这才收回目光,转身关上门。
布鲁斯也一直从后视镜看着他,当然知道这个年轻人一直目送他到看不见为止。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年轻人看他的眼神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像他曾经无数次目送自己的女伴离开那样深情,只不过阿加雷斯的目光比自己更真诚些,好像真的舍不得离开自己似的。
他为自己毫无根据的想法打了个冷战,立刻转移注意力,打开手机,翻开阿尔弗发送给他的,关于阿加雷斯·贝利尔这两年的生活资料看了一遍,觉得阿尔弗雇的侦探不太行,给的资料太粗糙。
他给阿尔弗雷德发了条消息,让他多跟阿加雷斯聊聊天,最好劝他继续去读书,回到校园和同龄人多多交往。抛却那个侦探给出的待查证的“厌世倾向”,布鲁斯觉得阿加雷斯更严重的应该是社交问题。
阿加雷斯在厨房找到了正在用干布从滤水架上拿餐具擦的管家,他走上前礼貌的询问道:“潘尼沃斯先生,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阿尔弗雷德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有点明白布鲁斯说的这孩子有社交问题是怎么回事了。
他微笑着拒绝道:“哪有让客人来帮忙做这些事的道理?”
阿加雷斯也说:“但我现在没什么事情可做,反正这些事都是我在姨妈家做习惯的,我想给您帮忙。”
潘尼沃斯心里升出些怜惜,但还是坚定地拒绝道:“恐怕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这实在太失礼,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在这儿陪我聊聊天。”
虽然陪管家聊天不是阿加雷斯最想做的事,但退而求其次也行,刚好可以旁敲侧击地了解一下韦恩。他想了想,先用一个最安全的问题开启话题:“刚才用餐的时候,听到韦恩先生念了句《李尔王》的台词,他也喜欢戏剧吗?”
阿尔弗雷德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啊,不,这是我的爱好,老爷是在迎合我。你也喜欢戏剧?”他解释的时候,声音里不自觉地透出些温柔来。
阿加雷斯露出欣喜的表情,点头道:“嗯,我很喜欢。”
“我在成为韦恩庄园的管家之前,曾在伦敦的剧院当过一阵子话剧演员。”说着,阿尔弗雷德露出怀念的神情,“如果不做韦恩庄园的管家的话,也许我现在是一个知名的演员了呢。”
嗯?这是遇到同行了?
阿加雷斯觉得自己角色扮演的难度好像增加了,现在要时刻注意别在一个老演员面前露出破绽。
他用感慨的眼神看着潘尼沃斯,说道:“您说和我的父母是知己,现在我和您也有相同的兴趣爱好,这怎么能说不是缘分呢?我现在觉得您更亲切了,就像是我真正的长辈那样。”
听到他这么说,潘尼沃斯感到一些淡淡的愧疚,他用尽可能诚恳的语气对阿加雷斯说:“我很荣幸能认识你的父母,更庆幸找到了你。”
阿加雷斯顺着话题问道:“能告诉我,您是怎么和我的父母认识的吗?”说着,他甚至还带了些伤感的情绪:“我很小就寄住在姨妈家,已经不太记得父母的事,姨妈他们也很少跟我提起他们。”
潘尼沃斯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他就是以和对方父母的交情为由邀请阿加雷斯来哥谭的,当然已经将贝利尔夫妇在mi6的经历查了个清楚。于是他从一个真实的任务讲起,将从未结识过这对夫妇的自己强行编入这个故事中,给阿加雷斯杜撰了一个肝胆相照的热血故事。
阿加雷斯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还追问了一些任务过程中的细节。
阿尔弗雷德讲述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他发现阿加雷斯的关注点其实并不在贝利尔夫妇身上,几次他有意多讲一些和贝利尔夫妇之间的互动,阿加雷斯看上去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触,反而是对整个事件的故事性更感兴趣,他对完成任务的细节追问都比对自己父母的追问要多,这让这位敏锐的前特工察觉到一丝违和。
要不是他亲自查证过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他都要怀疑这孩子到底是不是贝利尔夫妇真正的孩子。
等他终于讲完了准备好的和战友共同冒险的故事,男孩一直没说话,像是在回味故事的细节。
阿尔弗雷德没有打扰他的沉思,等到餐具侍弄完毕,他询问年轻人是否愿意跟他一起去花房侍弄花草。
阿加雷斯当然不会拒绝,立刻跟着管家一起去了花房。
管家戴好园艺手套,他回想起刚才阿加雷斯沉默的样子,以为他还在想自己父母的事,于是说道:“虽然和你的父母相处的时间不够久,但共度生死危机的情谊足以让我将这段友谊永远铭记在心,对于他们的孩子,我也希望能尽到一个战友的责任。我知道你两年前就不再读书,但你目前才18岁,像你这么大的孩子,大部分还在校园里享受无忧无虑的人生,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资助你重回校园。”
阿加雷斯忽然笑了,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请管家帮忙为自己也找一副园艺手套。
“请别拒绝,我这不是帮您干活,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