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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婶这才收了眼泪,又问:“不年不节的,你咋忽然回来了,店里头生意不好?”
“生意就是太好了。”
王德压低声音:“娘,我觉得最近很不对劲,店里头但凡能吃的都卖得快,价格涨得也快。”
“我听掌柜的说,进货的价格也涨得飞快,像是小米红豆绿豆这些都快断货了。”
王明吓了一跳:“先前不还说只是涨了价,不严重吗?”
“就这几日一下子严重起来。”王德指了指外头,“也许跟收税有关系。”
王明立刻明白过来,前段时间到处都说要免税,卖粮食的银子又多,不少百姓就舍得将粮食往外卖。
如今谣言被戳破,情况一下子就不同了。
“幸好咱家听了梦成哥的话。”王明叹气道,至少他们青山村今年不会太难过。
王德眼神微动:“隔壁赵梦成吗?以前也没发现他有这样的本事。”
王明立刻滔滔不绝的说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赵梦成是他亲哥。
“停停停,连白龙都扯上了,你这跟中邪似得。”王德半信半疑。
但他没时间深究,起身打算走:“娘,话带到了,我还得赶回去干活,城里头啥都有你们不必担心,有事儿你们就来铺子里找我。”
赵梦成回家的时候,远远的瞧见王德的背影。
“爹!”赵椿迎出来,“他们果然来了,幸好我早早关了门坚决不开门。”
赵茂解释道:“他们还不肯走,后来王婶出来把他们骂走了。”
赵馨就说:“我要跟王婶学习骂人。”
赵梦成笑着拍了拍三小只:“干得很好,这种人粘上就是麻烦,离远点就是最好的办法。”
他就是算准了赵文成不敢当着张衙役的面跟他要钱,所以才特意多留了一会儿。
“刚才走过去那人是谁,看着眼熟。”赵梦成问道。
赵椿连忙说:“那是隔壁阿德叔叔,他在城里干活所以不常回家。”
“原来是他。”赵梦成点了点头,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没能抓住。
收粮食闹闹哄哄的,一直到第二天凌晨才完全清点完。
张衙役也是一夜未睡,点完后立刻喊人将粮食拉走。
老村长留他下来吃饭张衙役都没答应,回头说了句:“我们得尽早赶回去,大人们催着呢。”
又说:“你们村积极缴纳赋税,这事儿我会告诉黄大人,到时候肯定记你一功。”
老村长不想要功劳,只是很担心:“今年怎么这么赶,差爷,您要是知道外头怎么样,可得知会我们一声。”
“那当然,我跟赵梦成也有几分交情。”
张衙役临走前,还说:“反正手里有粮,心底不慌,隔壁把粮食卖了的人家这会儿都在哭呢。”
老村长听进去了。
一夜未睡的老人显得越发苍老,回头看向乡亲们:“差爷的话你们也都听见了,回去脑子清醒些,什么都比不上自己吃饱强。”
刘丰收连声道:“我们都记住了,经过这次教训以后哪儿还敢。”
他想到弟弟干得混账事就头疼。
上河村卖粮食的人家少,大部分交了赋税也还够吃,再不济勒紧裤腰带也能熬到明年。
人群中,赵老大夫妻俩面如土色,昨日他们急急忙忙的赶到城里头找到儿子,想问他要几两银子先过了眼前这一关。
哪知道赵满仓一听这事儿,只追问村里人还会不会卖粮食。
得知不会后便开始甩脸子,说银子都用来走关系了,他身上一文没有。
赵老大夫妻俩能怎么办,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书院,最后卖了家里的两亩地才银子补上。
水灾之后卖地的人多,良田都卖不出好价格,两亩地加起来才卖了五两银子,远不如当初赵梦成家的贵。
夫妻俩怨天怨地,却无人搭理。
大批的粮食被拉走,上河村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不同。
赵梦成再一次带着孩子上山采蘑菇的时候,就瞧见山头上到处都是人,甭管是蘑菇山货,见了都会被搜刮一空,前山基本都空了。
路上还遇上了王婶,她解释道:“家里粮食少了,乡亲们心底都在发慌,一个个都想着上山挖点野货存着,冬天也能填肚子。”
毕竟现在还能挖到,等到了冬天可就找不到了。
赵梦成便说:“婶子,我知道一个地方山货多,你跟我来。”
“这咋好意思。”王婶压低声音,“我们家是够吃了,只是怕不上来显眼,到时候被人惦记。”
赵梦成却说:“有啥不好意思的,山头又不是我家的,往这边走。那边多的很都采不完,你多叫几个人去也成。”
王婶拗不过他,到底是跟上去,又把跟自己玩得好的几个婆娘都喊上。
赵梦成有金手指帮忙,对这座山头了若指掌,自然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