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担心你——”虎杖悠仁自是没有因为近期咒术界的一切言论对五条悟产生半分的畏惧与犹豫,在他的眼中,老师永远都是老师,他焦急地说道:“五条老师!你的身体状态看起来很不好,你需要休息,应该让硝子前辈给您看看……”
“休息。”五条悟似乎花费了极大的力气,才能从虎杖悠仁的话语中复述出这一句话,他喃喃重复了一句:“是啊,我需要休息……”
虎杖悠仁还预备继续说些什么,乙骨忧太却摇了摇头,制止了他,他代替了自己的后辈,向老师阐述清楚了他们心中的所思所想。
“五条老师。”乙骨忧太说道:“我们猜到了您到底抉择了那一条路,所以相对的,请容许我们帮上你的忙。”
“一味地透支身体,也许只能将那短暂虚妄的和平维持到您坚持不住的最后那一刻为止。”
“老师。”乙骨忧太再度上前一步:“我与悠仁的性命,都是因为您才能保存至今。”
甚至不止如此,在老师“叛逃”的这段期间,他将一切罪责都一已狂澜,乙骨忧太之前在咒术高专对威吓他们的那个高层以及属下下手的那件事情,至今都未有明确的言语为他定罪。
那便是有人从中制止了这一切。
除了五条老师在帮助他以外,乙骨忧太根本想不出半分理由。
“老师……”乙骨忧太伸出手,尝试挽留自己的老师:“请回来吧。”
五条悟并未回答他的问题,此刻的夕阳已经完全沉下,在等到最后一丝的光芒也被地平线吞噬殆尽之后,他的整个身体也没入了黑暗之中。
他动了动喉咙,最终只挤出了短短的一句词。
“抱歉。”
——他并不打算将他的仅剩的学生们也绑上他的船只,即使他能够明白,只要他口中吐露半分意愿,他们就愿意前赴后继地紧跟在他的身后。
——一如当年,从头至尾都没有向他开过口的杰那样。
“老师!”在五条悟抉择已定,打算离开之前,乙骨忧太终于没有继续忍耐下去,他开口喊道:“凛姐姐她……”
“凛”这个名字,此时此刻简直就宛如一道魔咒,硬生生地停滞住了五条悟打算瞬移的举措。
他僵立在那里,立做了一尊雕像,而在这个时候,五条悟面庞上的神情变化,才显得他此刻至少还是活着的,而并非一具内心已然干枯死掉的行走着的尸体。
“凛姐姐她,最后留给老师的话语,一定是希望你能够好好地活着吧!”乙骨忧太见他的话语在此刻奏效,他咬紧牙关,不管不顾地将这段时间的所思所想全盘倾泻而出:“她服用了过量的药物,透支身体与生命,几乎是在回光返照的时候赶到了战场,又成为了逆转一切战局的那个重要的人,救下了老师的生命,她所做的这一切,百分之一万的,都是希望您可以好好活着吧!”
五条悟缓缓地抬起了他的手。
妹妹在最后一刻拥抱着自己的余温,仿佛仍旧残留在这双沾染了血迹的双手上。
她银白色的与自己相差无几的柔软长发散落在他的颈间,她因为病痛所以根本无法发出的完整词句,吐露在他的耳畔,就宛如猫儿的呓语。
妹妹的手掌贴俯在他的胸膛,细心地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那双与他的眼眸别无二致的蓝眼睛,此刻正静静地凝望着他。
他听到凛哽咽着,哀求着对他说道:“哥哥一定要,活着回来。”
——就在他几乎要被宿傩的斩击击中之时,耳畔回响起了妹妹的轻语,五条悟原以为自己会就此食言。
世界被放慢,思绪被加速,他在那个时候的动作虽然已经来不及避开那一招,他却还记得妹妹习惯性说的那句她热爱的角色台词“食言者,当受食岩只罚”。
他怕是等不到那般严苛的惩罚了,他有些无奈地心想。
可……
世间万物都仿佛在那一刻就此禁止,然后时间开始重新流淌。
他并未食言。
只是被斩落在那招之下的,成了凛。
乙骨忧太的话语深深地刺激到了他,五条悟他此刻的身形,正在以肉眼可见的状态猛烈地颤抖着。
与凛临终之前做好的约定在这一刻重新浮现在脑海,就在乙骨忧太以为他终于说服了老师之后,五条悟却仍旧瞬身离去,只留下一滩还未完全消失干净的咒灵尸骸。
自此之后,整个国家国土国界之内的一切二级以及以上的咒灵,有好一段时间的销声匿迹,在那期间,似乎有人看见过曾经的那位最强咒术师五条悟的身影。
无人直到他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这个国家在灾难之后,重新以更快的状态重建了起来。
上层与资本家们几乎同时变得安静了许多,也不知是否是“怪物入侵”的时间,叫他们的心态老实了几分,让他们明白了亏心事做多了是真的可能会被杀掉吃掉的。
这个国家甚至暂时获得了比灾难之前还要更加平静和谐的日常。
……似乎